“不,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我只是暂借罢了。我送给了你但没告诉你它的意义,是因为我目前还需要钱庄。但我给了自己一个期限。在给你印鉴之前,我用它印了一百张空白的信笺,这一百张信笺用完之际,就是我将许百胜的永丰钱庄彻底还给许家的时候。而那时,我相信我已经有能力保护许家,保护你和大哥,实现我对许百胜的诺言了。”
“可是,那时大哥应该已经不在了吧。”许世杰幽幽地说,甚是伤感。
“不,大哥肯定还好好的。大哥只是被判了秋后处决,但这离秋还有好几个月呢,我想应该来得及的。”重楼道。
“来得及?做什么?难道二哥是想劫狱?”许世杰一愣,但如果说劫狱就能救出大哥,他想他也会去的。
“劫狱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一个好办法,咱们三兄弟逃亡天下,难道要把许百胜苦心经营的财富王国白送给别人不成?”
“可是这判决已下,除了劫狱还能有什么办法救出大哥?”许世杰忧伤地往后一靠。
重楼微微一笑,朝许世杰道:“劫狱不可行,但大敕就可行。你可知,就算是判了秋后斩首,只要不是忤逆之罪,遇到大敕也会无罪释放的。”
“大敕?”许世杰精神一振,但转眼又丧气了,大敕哪有那么容易,当朝皇帝在位二十三年期间,大敕一共就三次,一是登基,二是大婚,三是小皇子出生。可是现在,哪还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让皇帝下旨天下大敕呢?”
“放心,夏末秋初就会有一桩大喜事,到时一定会天下大敕,大哥就会无罪释放了。”重楼自信满满地朝许世杰挤了挤眼睛。
“二哥怎么会知道到时会有大敕?”许世杰不相信。
“二哥京中有朋友,是他说的。夏末秋初的一个好日子,皇子大婚,到时皇帝就会宣布天下大敕,大哥可不就放出来了?”
“当真如此?”
“二哥几时骗过你?”
“嗯,太好了,那大哥就有救了。”许世杰激动得双手合十祈祷。
许世聪的事情有了转机,许世杰就想到了另一件事。
“对了,二哥,我有一件事真的不吐不快。”许世杰皱着眉头道。
“什么事,你说吧,二哥听着呢,不管说什么,我保证不打你就是了。”重楼笑着道。
许世杰两腮鼓成了个包子,道:“哼,就是你称呼父亲的事呀。虽然父亲生前的确当众说过了,说你是梦龙降生,不可称呼他为父亲,说这样反而会折他的寿。可是现在父亲都已经仙逝好久了,你怎么还直呼父亲句讳呀。我每次听着你直接叫父亲名讳就觉得怪得慌,你就不能叫一声父亲,亲切一点么?”
重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是这是许……哦,他生前的交待,我总不能在他死后就不尊了吧。”
许世杰努了努嘴,“反正我就是听不习惯,哪有儿子叫父亲句讳的道理。父亲一时糊涂了,你还跟着糊涂一辈子,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
重楼还要说什么,听到门外一声娇滴滴地声音。
“许公子,你该喝药了。”
进来的正是甘草,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但黑呼呼的药水。
“咦,这是什么,快端走,我不喝!”许世杰捂着鼻子往床头退去,可是那背都已经抵着床头板了,哪里还有退的空间呢。
重楼嘻嘻一笑,朝甘草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去院子里忙。”
说完站起来就走了,许世杰想抓住,只抓住半管甩过去的空气。
“二哥,你别走呀,救救我,我才不要喝这种苦死人的东西,比刀子捅还难受呢。”
许家人天生感识灵敏,这喝苦药的确像是受刑般难受。
“良药苦口利于病,世杰,你好好听甘草姐姐的话,把药喝光了哈。”
重楼才不干这劝人的苦差,甩了袖子就跑出去了。
剩下许世杰躲在床头,一脸可怜地望着甘草。
“好姐姐,能不能不喝药呀。”
甘草莞尔一笑,“不能。”
细腰轻摇,走到床边,将手里的托盘往许世杰面前一放,甘草朝许世杰眨了眨眼睛,道:“嗯,看看。左边是药,右边是净水,中间还有两颗蜜饯,你先将药端起来,一仰头就喝了,然后再喝点净水漱口,最后含着两颗蜜饯,保管你一会儿就忘记了药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