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老太爷当即道:「月娘手里有大侄女生前写下的字据,把她传来一问便知。」
霍景之眉头皱了起来,不等他开口柳大老爷就抢着道;「现在处置嫡妻嫁妆,哪里有她一个妾室插此的余地。再者说了,嫁妆虽然是女子私财,但要是留给旁人,那也必须得告知夫家娘家,立下凭证才作数。就是拿了字据来,我与妹夫都不知道,也没有宗族官府为证,那也是作不得数的。」
柳四老太太刚才被柳大太太一阵抢白,心里己是一肚子火气,这时候听柳大老爷如此说,不由的道:「当日哄着我把女儿嫁过来当妾,说的天花乱坠,现在倒是推口一个妾室的叫,你们……」
柳大太太不等她说完就抢白道:「当日送女儿进门的时候,四老太太不也是想着能省份嫁妆不说,还得了大姑奶奶的钱财。明明就是自己卖女儿,现在还讲什么哄骗,粉轿进门为妾,这个道理三岁孩童都知道,难道四叔和四婶还不知道吗!」
霍景之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男人打起来他都不怕,他就怕女人骂街。实在没办法,只得道:「请柳大太太和四老太太去花厅坐。」两人就是在花厅里打起来他也不想管,但别在他眼前吵。
两个妇人还想说什么,但看霍景之脸色知道他怒了,又有婆子直接过来请,那架式你不走,我就拖你走,两人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女人走了,霍景之顿时觉得世界清静了,不过柳家自己都闹成这样了,霍景之也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便直接道:「我己经差人去衙门请了人,嫁妆一直封在厢房里,只等人来了,就请兄长跟我过去清点。」
柳家的现任族长就是柳大老爷,霍景之做为霍家族长的弟弟又是亲自出面,所有两个宗族不需要再派人来。现在少的就是官府公证人,清点完毕立下字据之后就可以直接抬走,嫁妆问题也就全部处置完了。
柳四太爷听霍景之如此说心里更急,刚要开口,霍景之就道:「我请兄长来是来商议柳氏嫁妆的事,四房与大房己经分家,此事与四老爷并无相关。我本就未请四老太爷,四老爷不请自来我没有让人赶你出去,那是念你是个长者。至于嫁妆如此处置,与四老太爷并不相关。」
「女婿啊,我是心疼月娘……」柳四太爷脱口而出说着,想着那么一大笔钱就要飞走了,柳四太爷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看霍景这脸色阴沉,才觉自己又说错了,刚要改口,外头就有小厮说衙门的公证来了。
霍景之不想让外人看笑话,直接道:「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就不留四老太爷了。」
他就是再有口才,道理再明白也是讲不通的,那就索性不讲,只要他规矩没错就好。以后柳四老太爷想进门也不是不行,女儿进门为妾虽然不是正经亲戚,但也没有断人家父女见面的道理,只是妾室的娘家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直接的逐客令下来,柳大老自然是爷喜笑颜开,柳四老太爷还想再说什么,早有两个小厮上前,不走就直接动武。柳四老太爷实在无法,只得抹着泪走了。
送走了柳四老太爷和四老太太,小厮带着公证人过来,霍景之也没说别的,嫁妆单子又不是随手写的,那是跟婚书一起都是有官府印章,有法律效力的。
开箱核对确实数目无误了,柳大老爷还是客气了几句,虽然是姻亲关系,但柳大小姐没了,霍景之的新太太也进门,以后生下嫡子自然认新太太的娘家为外家,这姻亲关系淡了也是必然。
有时候柳大老爷都觉得柳大小姐想不开,把柳月娘纳进门那固宠兼生儿子的,柳大小姐要是一直活着那自然好,她要是死了,函哥如此小,霍柳两家姻亲也就要到此为止了。
这也是为什么柳大老爷会把嫁妆全部抬走,给函哥那肯定靠不住,就是说给霍景之,柳大小姐人都没了,新人进了门谁还会记得他,最后也是落到新太太手里。人家是国公府的小姐,有正经娘家,怎么会念着柳家,给再多那也是肉包子打狗,还不如现在把该拿的走来的实惠。
字据立好,霍景之和柳大老爷签字画押,然后交给公证人带回衙门盖章,霍景之招呼柳大老爷喝茶,不等一碗茶喝完,公证人就回来了。
手续办完,霍景之直接吩咐小厮帮忙抬回去,知道柳家下人不多,抬厢柜之类的不方便,霍景之。早就吩咐好小厮侯着。一抬抬嫁妆跟着柳大老爷和柳大太太出门,柳大太太脸上更是乐开了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办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