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知道方姨娘的心事,劝着道:「二姑奶奶和三姑奶奶哪里能跟姑娘比,两个姑爷家都不富裕,还得指望着娘家过日子,天天为了银钱发急作难。」
只以银钱方面说,方家所有姑娘都不如方姨娘过的好,方家一向是视如女儿如陪钱货,皆尽所能的让女儿们都派上用场。像方姨娘这样,方家还得沾侯府的光,自然大把的钱往这边送。派不上用场的姑娘们,其他的不说只是嫁妆就很可怜。
「唉,银子再多难道我还能带到棺材里去。」方姨娘叹气说着。二妹三妹也许没钱,但她们儿子是儿子,孙子是孙子,儿媳妇奉承着叫婆婆,哪像她这样,明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却不能叫她娘。
胡妈妈继续劝着道:「以后总是能留给贤哥儿。」
感叹归感叹,东西还是得继续收拾。就像胡妈妈说的,她唯一剩下来的就是银子了。方姨娘对于自己的娘家非常了解,这些年来不但没客气,反而使劲要钱,再加上在霍家这些年,二房有钱,两个正房太太都不小气,确实存下不少。
虽然跟嫁出去当正室的不能比,但对比一下柳月娘,方姨娘心情多少有点好转,那才是一个真杯具加脑残货。娘家人都把她送进门当妾室了,来霍家给她要钱她还照样给。儿子生下来了,却一点不为儿子考虑,只想着跟正房太太争宠,早晚有一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跟着外放身边肯定不能没有一点钱,带走了一小部分,大部分财产方姨娘己经打包封好,过一会就送到霍希贤那里去。一走三年她也是不放心,虽然还是跟着霍老太太住着,但霍老太太那里又有敏哥儿和丞哥儿了,嫡庶之别在那里摆着,霍希贤怎么样也要往后排。幸好霍希贤也大了,就是下人们哪里不周到,手上有银子啥事都方便。
不过数目如此之大,方姨娘想想还是觉得不能说给他,算是暂时保管,自己院子一走三年,放着不方便。霍希贤的年龄有点小,怕他不小心败掉了。要是这三年里霍希贤把钱保管的很妥当,三年后她回来了,钱也不拿回来了,存下这些早晚都是霍希贤的,她又能花多少。
叫了两个粗使婆子抬箱子,方姨娘把贴身丫头带上就去了霍希贤住的是跨院。霍老太太自侍身份,不管哪房的妾室她都从不正眼瞧,不过霍老太太也有点一好处,从来没有限制过她去看霍希贤。
进了霍老太太院子,方姨娘脸上含着笑,然后银子荷包就开始往外送了。霍老太太院里的丫头婆子那眼界跟主子一样高着呢,从来都是收着她的银子还鄙视着她的人。方姨娘也无所谓,只要能让她看到儿子就行。
从后面小角门进去,霍希贤屋里的丫头对她倒是客气,方姨娘还是继续塞钱,霍希贤身边的丫头都是霍老太太挑的,其中领班海棠还是霍老太太给的。
小丫头打起帘子,方姨娘笑着进来,霍希贤正看着书,看到方姨娘进来,也笑着把书放下来,起身道:「姨娘来了,快坐。」
方姨娘笑着坐下来,道:「老爷让我跟着外放侍侯,年后就要走了,我过来看看哥儿。」
海棠亲自奉茶上来,方姨娘起身接过来,嘴里笑着道:「我坐坐就走,倒是麻烦姑娘给我倒茶。」
「姨奶奶说的哪里话。」海棠笑着,看到方姨娘身后跟着人马,还有一口大箱子,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奉上茶,又给屋里的众丫头们使了眼色,没一会屋里人全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母子两个,方姨娘也没迂回,直接打开大箱子,把收拾好的小箱子一个个拿出来。哪箱是直接给霍希贤用的,哪箱是急用时可以拿的,哪箱是寄存不能动的,方姨娘都分列好了。
霍希贤认真听着,方姨娘在后院里能存下如此的财富很不容易,虽然方姨娘说有一部分他可以用,但他也不想用。分派完了,母子两个把几个箱子放好,方姨娘这才道:「老爷和太太的恩典,能让我跟着回青阳是我的福气,我只是不放心哥儿。」
霍希贤笑着道:「姨娘不用担心,我一直跟着老太太,再者我又大了,会照顾自己的。」
「儿啊……」方姨娘拉着霍希贤的手,眼泪掉了下来。虽然自小没养到她身边,但总是能看到,突然间离开这么久,心里总是舍不得。
霍希贤反握住方姨娘的手,道:「我在侯府里跟着老太太没什么要担心的,倒是姨娘你,从京城到青阳路途遥远,姨娘才该好好保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