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宸垂首站着,霍老太太也不理会她,只是跟霍景之说起话来。正说着只见素姨娘进了屋里,行礼之后道:「郡主请二太太过府一叙。」
思宸并不意外,明天她就要跟霍景之去青阳了,湖阳郡主肯定会找她聊聊。
霍老太太没说话,霍景之看向思宸道:「那你去吧,快去快回。」
「是。」思宸应了一声,跟着素姨娘出去了。
思宸走了,霍老太太却是哼了一声道:「你这媳妇心里指不定如何怨恨我,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我没有责罚她就是宽厚了。」
「她如何敢抱怨母亲,不过只是遵循恩师临终遗言,既使有错,也是有情有可原。」霍景之说着,这明明是湖阳郡主自己吃撑了要闹自杀玩,当然思宸也有错,但最该为此事负责任的是湖阳郡主。因为她是郡主,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但道理却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改变。
「为霍家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那就是她的错。」霍老太太脸色不悦起来,她当婆婆的说媳妇的不是,哪有儿子反驳的。
霍景之却是笑了起来,道:「郡主对中毒事件己经发了话,可没一句提到思宸。母亲是不是觉得郡主说错了,想要跟她好好理论一番。」
「你……」霍老太太被霍景之激怒了,指着霍景之道:「为了你那媳妇,倒是会跟我顶嘴了。」
霍景之站起身来,低头道:「儿子不敢,我只觉得郡主既然说了那样的话,母亲又何必再提起此事惹得郡主不快。」更重要的是湖阳郡主在发言中己经把霍家整个摘干净了,这时候霍家人要是乱说话,非得说是自己府上的事,那不是闲的没事找抽吗。
霍老太太的火气消了几分,却是又道:「为霍家惹来祸事,那就是大错。」
「己经说过她,我以后定不会让她如此行事。」霍景之说着,话音一转却是又道:「只是有句话,儿子觉得也该说一说,母亲年龄大了,处事更该体贴晚辈才是,何必……」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怪我。觉得当日我难为你那小媳妇了,那你可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我心里何其难受害怕。」霍老太太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
「我怎么敢怪母亲。」霍景之笑着说着,哄了霍老太太一会,却是软声又道:「母亲心里要是难受没人可商议,可以跟思宸说,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室,霍家的媳妇,不是几两银子买来的小丫头。她又是一直明事知理,就像这回的事,母亲心里也明白,思宸是犯了错,但还罪不至死,要真是天家追究,她为此送了性命也很是可惜。母亲为何不能拿出怜惜之心,就是不怜惜她,也该想想她肚子的孩子,那是你的亲孙子,要是真有个好歹来,难道母亲就不心疼!」
「我……说来说去,那还是她的错,还恩师遗命,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学习针织女红,却跟着崔玉莹学那些,我现在都后悔不该让希真跟着崔玉莹学习字。」霍老太太怒气冲冲的说着,看向霍景之又道:「你现在仕途前程正好,娶这样一个媳妇本来就不合适。现在她能因为恩师遗命给霍家带来祸事,以后说不准就会因为其他的事情,再给霍家带来麻烦。」
霍景之忍不住叹口气,在霍老太太眼里,嫁入霍家的媳妇那就卖身为奴了,就该像忠狗一样为霍家服务,而且一丁点的错处不能犯。柳大小姐不能生育,霍老太太是巴不得柳大小姐早死。到思宸这里,做了一件错事,让霍家虚惊一场,也该在正怀孕时处置了。
霍老太太就从来没有想过,媳妇嫁进门之后侍奉公婆丈夫,打理家务,生儿育女的辛苦。好像那都是天经地意的,夫家不用去想,也不用去念她的好,只要给她一口饭吃,那都是恩赐了。
霍老太太听到他叹气,冷哼着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就是怨我,觉得我不该在事情没有结果的时候难为你小媳妇。现在知道是虚惊一场,你那小媳妇肯定会跟你哭诉。但是你也得想想,她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要是郡主真有个好歹,我们霍家担当的起吗?」
霍景之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当年柳氏不能生育,母亲就想着柳氏早亡,现在思宸己生下二子,你仍然不满意。你是不是想着,儿媳妇而己,不管是休了还是死了,再娶一个都是易如反掌。」
「难道不是?你就是再娶也比破落国公府的小姐强。」霍老太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