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那天,就是朱老在那里,他当时比较年轻,去上了趟厕所,结果回来的时候,一个从淄川来的买大瓮的,就溜进去了,还一脚把铜铃给踩成了粉末。”老马笑着问刘大夫,“刘大夫,你老家就是淄川的吧?你父亲进城以前是买大瓮的,这件光辉事迹,你父亲没好意思告诉你吧?当然,破坏国宝的罪名可不小,谁都会巴不得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忘了!”
听到此处,刘大夫无比震惊,瞪大眼睛,直骂老马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父亲是那时候入党的,而且因为工作出色,成为干部,如果真的出了这种事,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不但不会入党提干,还会因此而锒铛入狱。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老马脸色一变,打开油布包,里面一本笔记本和一本古书露了出来。“那你告诉我,我的这本笔记本,怎么到了你们家?又怎么会跟当年我找到的这本续修博山县志在一起?你们老爷子干嘛要包得这么严实,藏得这么隐蔽?”
老刚忽然发现老马一直散发着邪气的脸,忽然有了一丝正义,好像成了一名法官,不由自主说道,“马大爷,突然感觉你的形象顿时高大了呢。”
“哼,我告诉你们,刘大夫的父亲刘福山,不但毁坏了国宝,而且恩将仇报,霸占了恩人的这座房产。老刘,我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找回当年的笔记,跟重要的是为了伸张正义。”老马的眼睛直视着刘持会,仿佛要把他爹的基因一点一点全都摘出来枪毙一样。
“马老爷子,您先息怒,现在刘老爷子也去世了,随便您怎么说了。反正死无对证,您怎么说都是您对。”老闷非常不是时候地站在了刘大夫一边,好像那俩壮汉是空气一样。
“兄弟说的对,我父亲去世了,反正你怎么说都是对的。”刘大夫从巨大的打击中渐渐回过神来,没有人相信自己父亲是个坏蛋,就算真的是坏蛋,也是亲爹,做什么都有道理。
“好好好,你们想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就讲给你们听。”老马使了个眼色,两个壮汉立即上前把老闷三个人的手机给搜走了。“呵呵,这也为了你们不受打搅地听故事。来,我这里还留了点好茶叶,你们一边喝茶,一边听我老人家讲古。”
第11章 因祸得福
估计现在最慌的就是刘大夫了,他手机响了好几次了,这中午出来吃个饭,这就吃成旷工了。好歹刚才回了个电话,临时让贾大夫给替了一个班。反正来看中医的人都不是要命的病,是个大夫顶在门诊上都可以。
让他感到麻烦的事情,倒是这个老马说的,他以前隐隐约约知道父亲做了很多事情,但父亲也从来没有提过。就像他们家农转非,这在当时是个很难办的事情,但他父亲不但摇身一变成了干部,连全家的户口都给解决了。
老马告诉他们,就在1972年的一个中午,考古工作队的一个年轻人值班。当时,年轻人肚子好像吃坏了什么东西,去上了一趟厕所。本来那个时间和地点,也没有现在这样正规的公厕,一般都是找个僻静处解决一下。年轻的考古队员比较讲究,解手不愿意离得工作地点太近,就跑出几百米,找了个僻静地方。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刘福山的脚在那个马铃上面,马铃已经没有了,成了一对绿色的粉末。
老马说,他们发现之后就立即跟上级领导进行了汇报,根据考古工作的规定,清理工作中,发掘现场是绝对不能移动的。于是几名专家就在原地进行保护,然后非常仔细认真地进行清理。当时的清理工作已经进行了好几天。
“那个铜铃是什么形状?有多大?”老闷对于这个铜铃十分好奇。
“当时发现的这个铜铃大概10公分高,直径约有4、5公分。由于还没有清理完成,考古队的领导就没有安排工作人员进行铜铃图样的绘制。”老马笑了笑,拍了一下那本档案,“我这个笔记有个大略的草图。”
更加要命的是,当时因为条件十分艰苦,随队也没有相机。这个非常不可思议,级别这么高的考古队,竟然没有一台相机。
在1972年,人们对考古出土的文物普遍没有什么占有欲,因为就算你弄走了,也不能换粮食、换衣服。一旦占为己有,带来的危险,要远远大于带来的好处。就因为这个原因,考古场地根本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