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佛没听见一般,置若罔闻。
“这么远,是远还是近?你是准备穿着高跟鞋重新走2公里?”过了好一会,冷不防反问她?声音是一贯的低哑浑厚,透着浓浓的的慵懒和缓慢,明显就是一副胜利者慢条斯理嚣张气焰。
“是,我愿意怎么了。”她提高声色,抗议道。眼睛微睁,带着超级大的不满,是她惯常的蛮横霸道的唯我独尊。
“嗯,我也就听听,碧泉公园是吧?哪栋楼。”他彷佛并不把她的微怒当作一回事,不以为然的,漫不经心偏头把视线投向茶色玻璃外面的亮银色后视镜。
“你不会停到门口吗?”他的轻慢更加刺激到她,他一晚上的或无意或有意的示好,或友善或不怀好意的笑容,或轻慢或积极的态度在这一刻统统再次蜂拥到她脑海里,汇聚,交织。她仿佛是遇到外敌入侵的刺猬竖起浑身锋利的长刺,敏感又尖锐。所有的行为现在看来都是居心不良。无法用直白的言语来回击。最后在她心里极速徘徊,转化为气急败坏的语气,扔他跟前。声音尖利似乎可以掀翻车顶盖。
从来就不是能叫人清省的这女人。他恍然觉得付出犹如雨夜观星,除了落得一身淅沥,还能得到什么。他的表情在昏暗不明的车厢里也变得晦涩难懂,沉默,沉默的等内心的烈焰燃尽了,眼瞳里没有亮红的火苗,才慢慢启口。
“到了。”声音仿佛浸染了寒霜,冷冷的没什么温度。她的态度总能轻易的惹怒他。
他的话听的她微怔了一下,她的怒火还在胸腔之中为发尽。却硬生生被他轻飘飘两个字阻止在喉,哽的她眼睛睁大,上翻,然后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气声一起归位。黑暗中,低头去解安全带,奈何,暗扣锁不知跑到哪个不知名的角落,还是力气不够,按了半天都没按开,微微开始变的急躁起来,热气涌上脸,终于在她的奋力寻找中,解开了。她头也不回的去开车门,来回拉了两三下,都没有拉动。
这人最喜欢把人,把人困在方寸之地,车厢里没有开灯,但即使在黑暗中她就是能感知他在旁悠然欣赏着自己的窘态。
她固执的仿佛自己有九牛之力,可以凭借自己的力气打开这机关布道的锁芯。他微倾身子,往她跟前靠近,清凌的气息笼罩在她身后,拉门的那只手倏然变得紧绷起来。手骨凸起,泛白。手背上的温热干燥触感怎么都忽略不去。身后原本清凌甚至森冷的气息突然变成温热的壁炉。
孜孜不倦的烘烤着她的身子。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部,她十分不适,奈何车里空间太小,即使在一个空旷宽敞的空间又如何,跟空间没有丝毫的关系,现下是他这个人紧紧的禁锢着她,把她圈在一个动弹不得的怪圈里面。他的气息一下一下的扑在她的耳颈之地。又羞又窘,气血都逆流了,烘托的她整个人像丢进水里白灼,然后捞出剥壳的鲜虾,微微的绯红一片。
她的细发遮着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另一只手扶上她的秀发,轻轻用修长的食指拂了拂她的秀发,把遮了视线的那些头发统统别到她耳后,十分小心轻盈,也许是总想着不要弄疼她了,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她的脸颊,像羽毛一样轻轻刷沿着某条弧线刷过。
偏偏又留下一缕在脸颊,痒的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脸颊上,似乎是会传染的一般,最后竟是心在微微发痒,像有无数个细小的蚂蚁,成群结队的低着头在那片荒芜的田野上寻寻觅觅,留下细细的印记。田野也是有生命的,被捉扒的痕迹传到更深的地下便是丝丝缕缕的电流。
又圆又小的耳廓,小巧的仿佛百年的和田白玉一般通透润泽。耳背那处肌肤,边角莹白如玉,越往深处便越是红霞深深几许、看得他眼睛一热,随即移开视线。握着莹白僵硬的手,轻轻往下一扣,一推,芝麻开门。来不及去细想,怎么门忽然就可以开动了,便逃也似的猫了腰下车。
他却收力,这下却是握着她的腰身,胳膊坚硬如铁,态度强硬的把这不听话的女人带到跟前。一只胳膊和整个腰身都在他臂弯里面。
她的怒气又要达到顶峰,杏目圆睁,眉头堆起一坐两座三座小山,剑眉,眉尾往上挑,锐利的飞向鬓角。
狠狠的的看着他。他是要让她明白,自己非他不可,不能吗?
车里依然没有开灯。
他要说什么呢,千言万语,一句也说不出来,便静静的看着她,不怒不畏。深邃又致远,如墨的眼眸散发着光芒,亮的堪比璀璨灯火,深远的如无际大海。两潭深海让她渐渐无力。看不下去了,她看不下去了,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又蔫又瘪。沉甸甸的只剩一个空壳。转了视线,感受到腰上的如烧红的铁柱一般灼热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