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定遠侯鄧邵煜!”
“臣誠意伯、處州衛指揮使劉瑜拜見吾皇萬歲!”
朱由檢才喝一口茶,一看書案前齊刷刷跪倒一片。一聽名號還都是開國名臣宿將之後,橫了剛才報信的小太監一眼,後者只能知趣地退下。
“方才只說開平王進宮見朕,六位愛卿倒一起來了?罷了,平身。給開平王賜座!”
常浩謝恩坐下,朱由檢先發問了。
“幾位愛卿都是名門之後,來見朕所謂何事?”
“皇上,臣等是為黔國公府之事而來。”常浩也不客氣,上來就直奔主題。
“皇上,據臣所知,黔國公打死巡按之子實有冤情啊!”湯世隆補充道。
“是嗎?可朕聽說武定侯郭瑛單槍匹馬劫了法場,殺了錦衣衛和劊子手,還有一個人手持一把禹王槊把他們兩個人解救出來王兄們,誰幹的呀?”朱由檢意味深長地朝下掃了一眼。
“皇上,這手持禹王槊的是臣的長子是臣讓他去的。”
“哦?”朱由檢好想抓住了什麼寶貝一樣,“這麼說是王兄縱子行兇了?”
“皇上,開平王此舉實為替皇上保護黔國公,免得屈殺忠良。”劉瑜連忙開口辯駁,卻把朱由檢吸引到自己這裡來了。
“劉先生,”朱由檢上下打量了劉瑜,“先生的祖上是文成公吧?文成公是高皇帝地張良,朕今日也請先生拿個主意,這劫法場的事怎麼辦?”
劉瑜倒抽一口冷氣,暗自後悔,只得看了鄧邵煜一眼。
“皇上,容臣說幾句。黔國公與犬子眾人在三江樓飲宴,巡按之子余楓和周克民前來搶座鬧事,辱罵已故兩代黔國公,因而發生口角。因此大打出手,不慎將余楓推下酒樓。”
“皇上,看在黔國公為國抗敵有功的份上,饒他一命吧!況且,當年已故黔國公沐昌祚為子申冤”
李濂話沒說完,只聽宮外一陣騷亂。
“妳這老嫗,不能”
“讓開!”
“哎呦!給我攔下!”
“聖上,老身沐宋氏見駕!”
龍頭拐杖一頓,謝夫人陪著婆婆宋老夫人闖進了御書房。宋氏微微欠身行禮
“臣妾沐謝氏見過我主陛下!”謝氏下跪叩頭。
“聖上,宋老夫人是已故黔國公沐昌祚之妻,謝夫人則是沐啟元之妻。”
“想来二位夫人是为了黔国公府一事来的吧?也罢,朕就算看在幾位愛卿的份上,著刑部再議便是。”朱由檢已經沒興趣再和這班老傢伙糾纏下去。
“開平王,誠意伯,你們就都省省心吧。明君聖上心中自有分寸,何勞老幾位掛懷?還不退下謝恩?”周延儒一看自己有機可乘,抓住一切機會討好皇帝。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等都是高皇帝封的公侯伯爵,幾時輪到你多嘴了?”徐弘基認了半天沒說話,一看周延儒這個老雜毛還敢鬥威風,實在按捺不住。
“你”
“我乃魏國公徐弘基,先祖中山王和太祖有金蘭之好,於國家有興復中原、驅除韃虜之功。”徐弘基蔑視地看了周延儒一眼,又扔下一句話。
“內閣學士也能替皇上做主了嗎?”
“弘兒,天子駕前毋得多言,退下!”常浩唯恐徐弘基把事情惹大不好收場。
“聖上,老身此來非只為我孫兒,實則是我黔國公府三代的冤仇!”
謝氏連忙從懷中取出一份狀紙交給婆婆,宋氏拄杖前行了幾步,雙膝跪倒。
“叔母”湯世隆、鄧邵煜想要組織,卻被射來的一記眼刀止住了。
“聖上,老身丈夫、兒子的冤屈盡在這狀紙中。”
內侍接過狀紙,遞給朱由檢。朱由檢將信將疑,展開狀紙,登時呆住了。滿篇文字俱是血書,每一個字都可謂是殺人的利刃,如果說這上面的事都成立天哪,朕還算什麼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