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煊_作者:印久(161)

2019-01-04 印久

  韦景煊又有点高兴起来:“是吧,我觉得侯英廷就是那种大男子主义者,喜欢柔柔弱弱、一步三摇的小女人。苏菲也说他控制欲强。像你这般,整天走南闯北、舞刀弄枪的,他怎么控制得住呢?他也是怕自己以后管束你过多,引起你的反感,惹两人都痛苦,所以干脆隐忍下对你的爱意,让你以为他已有妻子,长痛不如短痛了。”他自觉这番分析十分贴合,不禁有些得意。

  韦春龄也被他说服了,望空呆呆地看了半晌,忽然叹一口气,说:“我累了,睡吧。”

  韦景煊怕姐姐晚上有甚事,当夜打地铺睡在她床脚。

  韦春龄虽然情绪郁郁,但上床十分钟后,照旧睡得酣熟。

  韦景煊想着她和侯英廷的一路牵缠,却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翻来覆去睡不着。

  大概一点多的时候,侯英廷回来了。他没马上进自己房里,而是在韦春龄的房间外悄然站了好一阵,才回去。

  韦景煊屏息静气地盯着门窗上的黑影,一时恨不得推醒韦春龄,叫她自己起来看看。

  侯英廷走后,又过了一会,韦景煊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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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韦景煊才醒过来,就听到有人在身边走动。他睁眼,看到韦春龄背对他坐在梳妆台边,也不知在做什么。韦景煊叫了声“春儿”,韦春龄回过头来,吓得他立即清醒了。

  韦春龄不知打哪儿弄来的胭脂水粉,正自己化妆。但她不得其法,一张脸涂得跟猴子屁股相似。她擦擦重来,更加糟糕了。

  韦春龄见弟弟醒了,忙向他求救:“你来帮帮我。”

  韦景煊已经一骨碌爬起来,从她手上抢下粉扑:“你快放下,快放下,这真像是我自己的脸被糟蹋啦!”

  他摇着头先帮韦春龄擦干净了脸,又问她:“你哪儿弄来的这些胭脂?”

  韦春龄情绪有些低落:“你不是说要和我换回来吗?我想着早晚可能要用到,便买了些备着。”

  韦春龄出手大方,买的化妆品倒都是高级货。

  韦景煊仔细检点一遍,留下了一瓶面霜,他问韦春龄:“要化什么样的妆?”

  韦春龄呆了呆:“就你之前化的那种。”

  韦景煊叹了口气:“我的小姐姐,我以前化过的妆容,少说也有二三十种。”

  “这么多?”

  韦景煊不再问了,自己估摸了一下,让韦春龄等等,他跑了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韦景煊抱着一只箱子回来了。韦春龄等得无聊,拿眉笔画眉玩,自觉画得不错,韦景煊一见却惊叫了一声,说一粗一细,一弯一直,简直是灾难,他立即替她擦掉了。

  韦景煊打开箱子,取出瓶瓶罐罐,使出看家本领,替韦春龄化妆。

  韦春龄瞄了眼那些东西,心里咋舌,想:“他比当初在桂林时考究多了,不过一张脸,怎么要这许多劳什子?难道还能化出花来吗?”

  韦春龄起初还耐心坐着,听凭弟弟摆弄,后来却不耐烦起来,屡次问他好了没有。

  韦景煊不耐烦,告诉她得化几层,每一层都得仔细铺画,要同时考虑平面和叠加效果。

  他在韦春龄颧骨上刷了半天,得意地让她照镜子看。韦春龄没看出和原来有什么不同,反问他:“你鼓捣了半天,到底在弄什么?”气得韦景煊翻转镜子,不给她看了。

  最后终于化好了,韦春龄重新获得了照镜子的权利。这次连她也看出了不同。

  韦春龄本来长得就好看,已经有牡丹吐艳、国色天香的意思,但一来她年纪还小,二来惯常奔波劳累,于她艳丽、端庄的气质颇为有损。韦景煊巧妙地遮盖了她的稚气和江湖气,突出了她的明艳和高贵。长相还是那个长相,人却似另外一个人了。

  韦春龄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感叹说:“我长得还真是好看。”

  韦景煊“噗嗤”一笑,替她编了辫子,又拿出一套衣裙让她换。衣裙是松绿色满地印花的最新款式,琵琶袖,大镶滚装饰,二十几条飘带上挂满了铃铛、玉饰和香囊,穿上好像一夜之间春绿江南,繁华热闹得了不得。

  韦春龄因过于好看,有点害羞和别扭起来。

  韦景煊让她站起来走两步。韦春龄走了两步,就被叫停,说是手摆动幅度太大,走路姿势过于雄赳赳气昂昂,与她的装扮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