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和尚急道,扑了过去。黑白无常立时回身截住。
瘟神和瘟魔随即又念动法诀,便见黑云和浓雾一层又一层地直往里钻。人生七窍,无孔不入。立时传来了姑娘的哀嚎,天动地颤。直教人听得毛骨悚然,撕心裂肺。渐渐,心神不觉涣散。
黑白无常忽惊慌地瞪大了双眼,哭嚎扔出勾魂勾,朝瘟神和瘟魔冲去。满目的怨厉,似要将其撕成碎片。食其肉,啃其骨。
瘟神和瘟魔惶惶也乱了心神,慌忙躲了过去。随抓住了勾魂勾,满目杀机。立时,黑云和浓雾迸发,朝四面扩散开来。恍若要将整个天地都淹没。
“阿弥陀佛。”老和尚急喝了一声道。佛音宏亮,震慑住了迸发的黑云和浓雾。随又见一道佛光散开,笼罩在囚笼之外,紧紧封锁。天地瞬时安静了下来。
“阿弥陀佛。”老和尚道,怜悯而又漠然
黑白无常立时倒了下去,灰飞烟灭。
而瘟神和瘟魔虽恢复了神智,但只觉身心俱疲,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随见,老和尚一个踉跄,往后退去。
小和尚急忙扶住,担心道:“师父。”
老和尚无力回话,只得缓缓坐地入定调息。
小和尚看向了囚笼,颤声地唤道:“姑娘……”只觉心如刀割,蹒跚地朝她走去。
忽见,月正中天,一道光束照在了囚笼上。立时囚笼若鸡蛋破壳,黑纱逆光升到了空中。随见姑娘缓缓起身,双眼无白。
“怎么回事?”瘟神和瘟魔奇怪道。
随见小和尚倒了下去,魂从额间的黑砂冉冉升起,脱离了肉体。
“魂回来了?”瘟神和瘟魔讶异道。
可见魂却朝空中升去。忽然,月华散尽。哀鸣冲天如雷,魂从四面八方汇聚,被黑纱吸入。整片天瞬时灰暗沉沉,仿若火山爆发后厚厚的灰烬。
“我想去一个地方,皆不可挡。”姑娘道。随见黑云和浓雾被反拨,朝瘟神和瘟魔袭去。
瘟神和瘟魔慌忙念动法诀,可见黑云和浓雾却若脱缰的野马般,仍是直冲了过来。情急之下,他们各自翻身跃逃。就见黑云和浓雾撞上了梁柱,立时将挤碎成尘。大殿轰然陷下了一角。
姑娘又道:“天地无物,皆为我用。”
便见那金光聚于她之手,随其捏扁搓圆,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泡泡。轻轻吹一口气,便飘向了老和尚,将他吞噬了进去,也变成了一座囚笼。随见黑云和浓雾聚来,一层又一层往里钻去。
“阿弥陀佛。”老和尚道,强撑不灭。
瘟神和瘟魔即念动法诀,唤出黑云和浓雾前往相抵。却不想,不紧毫无帮助,反而更添屠刀。
“道生我,我生道。一生二,二生一。除一复生二,除二复生一。”姑娘蹙眉道。话间,只见黑纱越变越大,越变越大,仿若垂天之云。黑云和浓雾也便膨胀出一层又一层,往囚笼里钻去。但见老和尚喃喃念着心经,硬是强定着心神。
“除一不除二,除二不除一。一便为二,二便为一。”姑娘又道。
老和尚一怔,立时见道士的影子一晃。他即定了定心神,压了下去。随又念起了心经,但心浮难以自制,心经已念不动。不觉念起了往生咒:“南五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忽然天空出现了一道金光,黑纱瞬时若泉水一般,向外奔涌。魂随之飞出,冲了下来。停在了小和尚的上空,汇聚成了另一件黑纱。
“这怎么回事?”瘟神讶异道。
“万灵献祭,圣婴降临了。”瘟魔激动道。竟不再与瘟神异口同声。
“什么圣婴?”瘟神诧异道。
瘟魔道:“怨灵所聚,抵御天地秩序之力。”
“什么?”瘟神不可置信道。
话落,便见一道金光从黑纱中迸发。瞬时,解了捆缚老和尚的囚笼。意念相连,姑娘立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踉跄朝后倒了下去。
“姑娘。”瞬时,一双手臂稳稳地将她接住。
“小和尚?”姑娘讶异道。只见他身披黑纱,周身怨气。凄然又道:“果然是你。”
“是我。红梅树下,彼岸花丛,银汉河畔,还有如今的小和尚。”阎君道。
姑娘问道:“可你不是都忘了吗?”
阎君道:“是忘了。可却总有一魂随你而去。若入人界,便为人;若上天界,便为神;若下魔界,便为魔。我忘了,可它始终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