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好最后一件衣服,陆瑶揉了揉抽疼的胃,偷偷溜进厨房。门口的一个竹篓里经常有很多剩下不要和坏掉发霉的馒头,那是准备和菜叶一起当作饲料用的。摸进厨房,看到厨师正背对自己切菜。于是迅速跑到竹篓前。谁知刚打开盖子,就发现对面的厨师转过身来……
陆瑶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厨师是个五六旬的老人,看到她后先是惊讶,然后瞥到她的动作,叹了口气,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转过了身。
陆瑶心中感激,随便挑了一个还算干净的馒头,望了一眼远处桌上做好的烤鸡烧鹅,揣了根萝卜默默离开。找了个角落,坐在台阶上,顾不得萝卜上未去掉的根须,就着馒头吃起来。
“呀!看看我们的表小姐在偷吃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陆瑶没料到她这么早回来,慌忙站起身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手中的半个馒头也滚落到地上。
“说了不许吃饭居然还学会了偷?看来姐姐真是好久没教训你了。”陆玲今天在习试上表现出色,连瑶山掌门都微笑着冲她点头,虽然最终结果还未出来,但也是囊中之物,因此心情大好。想起今日见到的瑶山掌门,颦笑间无不体现着师长的温柔与谪仙的风华,陆玲就忍不住向往自己成为她的弟子后的生活。
“这样吧,今天我心情不错,你把那个馒头捡起来吃了,姐姐我就既往不咎。”说完咯咯娇笑,她的侍女也跟着主子大笑起来。
陆瑶看了看地上的馒头,昨夜下过雨后地上泥土还很潮湿,馒头掉进去滚了几滚已经沾满了泥,不由得皱紧了眉。
“妹妹怎么不吃,刚刚不是还吃的开心?”陆玲一把揪住她的领子提到自己面前,望着她如剪水般深邃的双眸,柔和的脸颊,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容貌美的让她嫉妒。陆涛与陆馨虽是兄妹却不是一母所生,因此陆玲与陆瑶的相貌也是截然不同。
见陆瑶不肯听话,陆玲便命丫鬟抓住她硬塞,挣扎之间,陆瑶的指甲在陆玲的脸上狠狠划了一道,陆玲光洁的肌肤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你!你敢划我的脸!”陆玲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倒不是有多疼,而是后天就是习试公布结果的时候,她怎能顶着这道血痕去?更何况划的这样深,万一留了疤……
“呵呵,我真是才发现呢。”陆玲怒极反笑,“妹妹这脸可是比我还要好看,以后姐姐要去瑶山,也照顾不到你,不如就送你去醉仙楼吧。”
闻言,陆瑶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送你去青楼,反正你那母亲不也是恬不知耻的跟男人跑了吗,真是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那里才是你的归属。”
“啪!”话音未落陆玲就被打倒在地。
“你骂我可以,但我不许你侮辱我娘!”陆瑶两眼冒火,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扑上去骑在陆玲身上扭打起来。
两个孩子纠缠在一起,吓坏了侍女们,拉扯半天也分不开二人就连忙去请陆涛。于是陆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骑在身下,梳好的头发散乱不堪,小脸上尽是抓出来的伤痕,想也没想上去一把拎起陆瑶狠狠摔出去。陆瑶猝不及防倒飞而出,一下子撞倒了晾衣杆,好不容易洗好的衣服就全部掉在了地上。明明摔得快散架还心疼衣服白洗,陆瑶心里默默流泪,就不能再偏一点吗。
陆涛火冒三丈,抱起女儿细细翻看,尤其看到她脸上明显的抓痕更是怒气冲天。陆玲则是一脸委屈的抹着眼泪,诉说着陆瑶如何如何的欺负她有爹没娘,“呜呜……爹爹……我好想娘……要是娘在玲儿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听到爱妻,陆涛更是心痛到失去理智,抱住女儿连连哄着,丝毫不管陆瑶已经是父母双亡。
这一切,陆瑶只是静静的看着,心里默默叹气,幸好刚刚吃了半个馒头,有些力气,希望等下不会那么难捱。耳边还回荡着陆玲的哭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侍卫,陆瑶缓缓闭上了眼睛……
“咳……”冰冷的柴房里,陆瑶无力的伏在地上,身后的伤火辣辣的叫嚣着,从后背到腿无一处不在疼。虽然她一直痛的迷迷糊糊,但她还是听明白了,陆玲要去瑶山,要做瑶山掌门的弟子,是陆家的骄傲,而她却打伤了陆家的骄傲,将会被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