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那倒是一桩喜事。”
“可不是么?从前在乡间的时候,我们家穷,出不起彩礼钱,二叔年纪轻轻就耽搁了,后来我在军中有了职务,家里好过些了,开起了包子铺,但二叔带着我娘和两个妹妹,人家姑娘也不乐意嫁过来。”
白秀英长嫂如母,白玲白珍年纪小又淘气,嫁过去就是上有老下有小,寻常人家的姑娘是受不了这委屈的。
“不知婚事打算如何操办?”
“二叔在京城没有熟人,娘说不必大办,家里人摆一下酒席就成。我二叔也没意见,只说想早点给田穗儿一个名分。”
“到底是婚姻大事,若是太过简单,只怕二叔和田姑娘会觉得委屈。”
白永旺能认得这么痛快,心里必定是喜欢田穗儿的。
“萦萦觉得该怎么做呢?”白泽问。
自打那日他改口叫萦萦之后,几乎每句话都要带这两个字。
“我爹娘早说要来将军府看看。不如就请沐府的亲眷上门吃酒席,如何?”
既没有兴师动众,也有贵客临门,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了。
“萦萦,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一路说着,马车到宫门前,已经将白永旺的婚宴商议得差不多了。
进了宫,依旧是备好了步撵。
沐萦之依例打赏了太监,问道:“公公,今日传我们进宫,不知是为着什么事?”
“回白夫人,贵人的事情我们是不知的。”
出来抬人的小太监都是最低等,不知道也属正常。
沐萦之问他,本也不为着他能答上来。
见他说不知,料定宫里并未出什么大事,只是寻常召见罢了。
安心走了一段儿,见他们抬着自己往坤宁宫去了,又问:“今日不是皇后娘娘召见吗?怎么去坤宁宫?”
白泽对后宫不太熟悉,听到沐萦之的话,顿住脚步,抬眼望着她。
引路的太监忙道:“这个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吩咐的是把白将军和白夫人接到坤宁宫。”
没多时便到了坤宁宫,白泽牵着沐萦之的手拾级而上。
进宫之后,便见太后高坐在凤位上,帝后也在。
白泽和沐萦之齐齐跪下请安。
“都起来吧,今日叫你们进宫,不是为着让你们进来跪着的。”太后笑道,“本是皇帝和皇后要找你们玩,哀家喜欢热闹,所以非要闹着让你们先到这边来。”
“太后娘娘一直都这么疼我的。”
“那可不。”太后说罢,又望向白泽,“哀家听闻,你的家人已经进京了。”
“是,多谢太后记挂。”
“哀家这儿正愁没人说话呢,改日你把你母亲还有妹妹都带进宫来,让哀家见见。”
“回禀太后,微臣不日就要去虎贲卫,恐怕不得空带她们进宫。”
太后显然是没想到白泽会回答的如此耿直,愣了一下方才笑起来:“无妨,你在军营,萦萦带她们过来便是了。”
“萦萦遵旨。”
“好了,哀家该说的都说了,你们玩去吧。”
白泽和沐萦之闻言,疑惑地看向皇帝和皇后。
皇帝轻嗽了一声:“朕的上林苑上月已经落成,朕一直没得空过去,今日天气好,朕想着白泽还在京城,你肯定会打猎,就陪朕和皇后过去转转吧。”
太后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自己贪玩,还把白泽和萦萦拉上,人家新婚燕尔的,不能在家里你侬我侬,倒要陪着你胡玩。”
“他们来日方长,朕难得这几日清闲,去猎场见识见识白泽的厉害。”
先帝喜好打猎,曾在京城西面修筑了一座木兰苑,经常带着几位皇子过去游玩。彼时天子年纪小,又不得宠,跟着前往木兰苑的时候,从未尽兴。登基之后,底下人投其所好,提议在木兰苑的基础上仿照西汉旧例,扩建一座上林苑。
历时五载,花费了几十万两银子,上林苑终于修好了。
皇帝初次前往上林苑,便邀白泽同往,自是莫大的恩典。
白泽和沐萦之立即应允谢恩。
“陛下,我们出门时并不知要去猎场,身上衣饰繁复,有所不便,请陛下容留些时间让我们回府更衣。”沐萦之是不打猎,但这么一身广袖长袍穿着、赤金头面戴着,实在是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