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胖的美丽日记_作者:囫囵在下(18)

2019-01-04 囫囵在下

  别人是不是在努力地隐藏不安?

  又给别人添麻烦了呢。

  ……

  这也是我不愿交际的原因之一。

  好了,不想了,吃东西吧,吃饱了,回家蒙着被子睡一觉,一切就都好了。生活的痛楚,只要你不去碰,就不会疼得过不去的,马小云。

  烤肠、薯片、面包、饼干……塞进去,统统塞进去,填得满满的,身体是多蠢的东西啊,只要被食物填满了,就没有任何余地留给任何胡思乱想了。

  风照常从西边吹过来,树叶,沙沙声,一切照旧,是的,你不难过,马小云,你一点也不难过……

  用牙把啤酒盖咬开,我一饮而尽,一个饱嗝,然后我吐了。

  其实我早就吃不下了,但我停不下来。

  哪能事事都如我所愿呢?

  此际唯有食物与我安慰。

  吐了之后,我又咬开一瓶酒,喝完了,我信誓旦旦地握紧两个瓶子,对自己说:“马小云,你知道的,得到的都是恩赐,失去的都是当然。”

  一般我不在外面喝酒的,因为喝醉了没人送我回家。两瓶啤酒当然也完全不能让我喝醉,我只是需要把脑子放空一段时间,而喝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天还是好凉,我家所在的那幢建筑,在月光之下,远观如雾,近看似水。

  带着微微的醉意旋开家门,我眼前突然一亮,那是一个黯然的影子,上身套着灰色卫衣,下身裹着黑色运动裤。

  我揉揉眼睛,是的,是他。

  那个高大又爱撒娇的男人,正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电视。

  他没有离开!

  “你去偷人啦!这么几步路,这么晚才回来!” 他向我抱怨。

  我突然很想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顺一顺他有点乱了的头发。

  “神棍。”

  我果然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像温泉,像春风,像田野里的夕阳,像娘胎里带的舒服,像是我初初来到这世界所感受到的第一次柔软,是世界给予我的唯一的礼物。

  神棍啊,我连生死也不在意,唯独别离……唯独别离……

  神棍啊,我很善变,很敏感,我很坏的,不会改的,你可以么?

  “还说想赶我走,哼,明明这么开心。”

  “我才没有很开心。”

  神棍,我只是一见到你呀,就饱了。

  下午,我收拾房间,他却躺在沙发上惬意地嗑瓜子、看电视。

  而令人炸毛的是,我明明很不爽,却在劳动的时候自然而然哼起了歌,有意无意扬唇而笑。

  他好像发现了。

  因为他对着广告里那个穿背心打蒲扇的卖瓜老大爷,笑得很温柔。

  “咦?遥控器呢?你有没有坐到?”

  “没有。”

  “屁没有!你起来!快点!”

  “跟你说没有了。”他不耐烦抱怨,却还是老老实实站了起来,“你看,有么有么?肯定是你随手放在哪儿又忘了,还赖我。”

  “我今天根本都没有碰过电视!”

  ……

  一旦找不到遥控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友好,以及何种程度的爱,都会顷刻间荡然无存。

  收拾完了屋子之后,我打开电脑继续写我的稿子,他继续躺在沙发上惬意地嗑瓜子、看电视,我偶尔回头,一眼就能看见他,真好。

  我说话时他也说话,我沉默时他也闭嘴,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陪伴就已经足够浪漫了。

  傍晚,淡淡的斜阳将我唤醒。

  哈,我又睡着了。

  无聊的写作总是让我疲累,自然而然地就打起瞌睡,枕在案头睡得全身都痛,却睡得格外沉。

  嘴巴有点干干的,甜甜的,好像……

  是颗糖。

  这时他说:“嘴里含颗糖,做梦也做得甜些哟~”

  的确好甜啊。

  我低头笑。却意外发现——

  MY GOD!

  难怪一直觉得肚皮凉飕飕的!

  此时我上身竟只穿了一件文胸,而亮堂堂的肚腩上贴着一个大大的“酒”字,黑字红纸。

  “啊切——”我冻得打了个喷嚏。

  “嘿!”他翻过沙发凑了上来,朝着我的肚子拍了一掌,汉中口音,语气像卖瓜的那个老大爷,“这大酒坛子!七十年的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