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会儿视野转换的瞬间,他一贯以来面瘫表情出现了一点点的皲裂,抛弃了所谓的高冷平静。
一笔而成的下颚线勾勒出轮廓的俊俏与削瘦,淡漠的眸子里,更是一闪而过了几丝无以言说的复杂。
入了深冬,晴天占了一大部分,阴天占了一小部分。
几乎很少有雨天,更别提,还是雷电交加的暴雨天气。
天气预报的红色预警都拉响了。
可就在这场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前,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天气情况明明是未来好几天皆晴空万里,滴水不落。
裴燃抿了下唇,开始有些相信荆星河说的话了。
“打雷了。”
裴燃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来。
眸子一眯,直白地扫向荆星河。
轻拍敷在脸上面膜的动作一顿,荆星河侧了侧头,望向裴燃,不明所以地眨巴了两下眼。
舔了舔唇珠,稍显迷茫地“啊”了一声。
这雷声都由远及近地响了老半天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些?
她沉下眼,带着考究的目光多瞥了裴燃几眼。
记忆库里的影像在大脑中播放,画面很是清晰,荆星河清楚地记得,在她说出“渝城黑车司机”及“我感觉我是乌鸦嘴”后,裴燃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沙雕。
而此时此刻,裴燃的“将信将疑”已经占据了上峰。
他就这样眯着眼看着她,手臂随意搭在竖靠在一旁的抱枕上,忽地又放下,往前半倾了倾身,姿态慵懒。
“………”
荆星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盯到浑身不自在起来,虽然只有裴燃一个人在看着她,可她总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一样,是被围着观看的,她有点不自在,咬了咬唇,不动声色地往床沿退了退,“所以呢?”
裴燃淡淡地嗤了声,并没有去接她的问话。
几秒后,他扬起眉,突然起身,慢条斯理地朝她走过来,拖鞋小小地摩擦着地步的声响,无形中带来些压迫感,裴燃是一句话没应,但他的表情他踱步过来的气势,明晃晃的,无一不在传达着“你还好意思问所以什么?是你该给我好好解释解释……”的意思。
脑补过了头。
荆星河屈膝,掌心撑在床面上,半撑起身子,想落荒而逃,不住地往后退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堵在了床头,“………”
她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观察他的情绪。
好像还很正常的。
可她还是莫名地小紧张,一紧张起来就没有理由地开始发怂,舔舔唇,再舔舔唇,在裴燃弯下腰俯身的瞬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感受到自己耳朵微微发烫,荆星河闭上眼,鼓足勇气,小声问道:
“所以,爱我,你怕了吗?”
裴燃:“………”
荆星河:“………”
裴燃:“………………………………”
荆星河:“………………………………”
除却外头的刮风下雨电闪雷鸣声外,室内忽地万籁俱寂了,荆星河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打探情况。
四目相对,只剩下尴尬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此时此刻,荆星河恨不得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
望进裴燃带着揶揄的眸子里,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了,贼惨,太惨了,没有比她更惨的了。
裴燃垂下脑袋,低低地笑了。
嗓音倦倦懒懒的,很是勾魂。
“嗯,怕了。”他开玩笑道。
下一秒,因为不满意这个答案,怂包荆星河瞬间恼羞成怒,怒气占据了大脑,毫无理智可言,更别提理智之下的那点“不敢动不敢动往后退再往后推镶进墙里也要往后退”了,火苗咻一下蹿到最高,她仰着头眯起眼用谴责的目光看了裴燃三四秒。
而后,迅速出击,双手勾住裴燃的脖颈。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也或许是裴燃根本懒地用力跟她对抗,以至于让荆星河她轻而易举地得了逞。
裴燃一个踉跄,被荆星河反甩到床上。
愣了几秒,没来得及回过神,荆星河就翻身而上,直接跨坐在裴燃的腰间,还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