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次的那个酒吧,还是原来那两个位置,还是调上次一样的酒,只是两个人的关系比上次更亲密了。
文丞看得出来,凌夕有点莫名的烦躁,不是因为刚才凌然的态度,而是其他原因。他招呼服务员过来,小声在对方耳边嘀咕几句,服务员走后,他又继续喝酒。
文丞这一系列举动凌夕并没有注意到。事实上,她在烦恼今晚该怎么度过。每天一到晚上,她就会烦躁恐慌,她不想回家,但是天大地大,却没有她能躲的地方,因为不管躲到哪里,那种噩梦都会如影随形,时刻困扰着她。然而一个人在家里,那种恐惧更加强烈。
凌夕摇晃着酒杯陷入沉思。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醉过,她正思考,是不是大醉一场,今晚就能摆脱噩梦的纠缠?于是,一杯接一杯,把酒当水喝。
文丞摁下她的手,阻止她这种“自残行为”,看到凌夕已经有点醉眼迷离,就把她面前的酒移开。“女孩子,别喝那么多酒。”他有一点点后悔自己的冲动,把凌夕拉过来喝酒,看到她这么烦恼消沉,自己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凌夕已经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她刚才连续喝了数杯烈酒,眼前的人影晃动得厉害,她想告诉他别晃,可是总也捉不住这个晃动的影子。
文丞左躲右闪,躲开凌夕伸过来的魔爪,他的脸上已经有几缕她指甲抓挠的红痕。女人喝醉后的疯狂凶狠,他多年以前就已经深刻领教过,如今很有心得和应对之法。他扣住凌夕的双手,不让她继续“作恶”,苦笑一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让自己带她过来呢。
舞台上的乐手拿过话筒,清了一下声音,开口说道:“下面这首歌,是一位深情的先生,送给他美丽女伴的礼物,祝凌夕女士岁月不侵,美丽依旧,永远开心快乐。”然后《sunshine girl》的音乐声响起。
凌夕隐隐约约听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就醉眼惺忪,身体打着晃走下吧台,往人群较多的舞池走去。
文丞还在为刚才那乐手的话生气,什么叫岁月不侵,美丽依旧?凌夕才二十出头,被他们说得好像有多老似的,转头一看,凌夕的座位空了,他有点慌张地四处看,就看到一个女人摇摇晃晃朝舞池走去,他赶忙追过去拉住她。
这种地方,可不是一个醉得七荤八素的女孩子能完好无损走出去的地方,旁边有多少双发绿的狼眼正在盯着猎物呢。文丞拿起凌夕的包,撑扶着凌夕赶紧走出酒吧。
他开着车,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凌夕带回那栋宅子。
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这栋豪华宅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地方那么着迷,它白天的华贵壮丽,夜晚的阴森可怖,仿佛有一种魔力引诱着自己,不断深入,不断探索。
文丞搀扶醉得一塌糊涂的凌夕刚踏进院外大门,原本黑暗如一张大口,即将吞噬他们两个人的宅子,突然间灯光大亮,灿烂无比,他已经不像上一次那么吃惊。按照上次凌夕开门的程序打开门后,他直接把凌夕抱入大宅,他们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
文丞把凌夕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躺好,然后朝着厨房走去,经过餐厅的时候,他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碗筷和晚餐,只看了一眼,他就径直走进厨房,打湿了手绢,捂住自己的口鼻,避免这间宅子的致幻迷香被自己吸入。
他重新回到客厅,仔细打量着客厅里的一切。忽然,一个脏兮兮的布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看,发现布偶睁大着黑色的瞳孔,身上扎满的针锈迹斑斑,衣服上还写满“去死”的字样,在晚上看见这个还真有点惊悚。他很奇怪,这个布偶那么脏,在客厅放着那么明显,这宅子的佣人竟然没有把它扔掉。
凌夕在沙发上转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在客厅里溜达了好一阵,文丞觉得这房子寂静得有点瘆人,刚拿起电视遥控器,突然,凌晨十二点的钟声“铛铛铛”地敲响……
原本寂静无声的环境突然那么大的声响,吓了文丞一哆嗦。他抬头看向墙上的老座钟。沉闷的钟声震耳欲聋,响彻宅院,仿佛要敲醒黑暗中的什么东西。
他又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凌夕,发现她毫无反应,似乎睡死过去了,怎么睡得那么沉?
“咔啦咔啦......”
这时,整栋房子从各个角落不断响起落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