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些话,她步伐踉跄,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病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屋里静得好像没有活物。
叶臻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了很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他的眼睛终于一点一点红透了。
他低声喃喃,露出极罕见的委屈神情来。
“我是程见溪的哥哥……这就是我的原罪么。”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叶臻头痛欲裂,终于体力不支,歪倒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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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九章(3)
程杉疾步走出医院,一秒钟也不想在那里多做停留。
她走得太急,呼吸短促,呛了冷风,禁不住半弯了腰,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急剧咳嗽。她索性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将脸埋进了手心。
她坐了很久,直到掌心触及一片湿润。
“你有什么可哭的。”
她被这眼泪刺激到,低声呵斥自己,一面大力抹开脸上的泪水。
“程杉,他不值得。”
原本她看见那个纹身,以为叶臻就是程见溪,还推测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整了容、化名陪在她身边。
虽然这个想法荒诞狗血且不切实际,可也比现在她听来的真相好得太多。
她做过无数可怖的梦,却没有哪一个能及得上现实给她带来的这个噩耗。
二十八年的人生,尽成了过耳秋风,程杉枯形灰心,低头看着自己,突然发出一阵喑哑难听的低笑。
“什么爱人、亲人、信任的挚友……都是狗屁。”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自言自语道。
“程杉啊,你看看你。你把人生过成了什么样子?”
程杉没走几步,视线里出现一个动点,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路边停靠的的士里出来,一溜小跑朝医院而来。
是南荣邺。
叶臻昏倒后很快被医护人员发现送去了抢救室,护士给叶慕打电话,后者却在机场等着接人,于是心急如焚地打给了南荣邺。
南荣邺在公司,距离医院不过五分钟车程,他顾不得去停车场开车,下楼打车直奔医院。
没成想,他下车后很快就看见了程杉。
南荣邺喘着气,跑向程杉。
“你来看阿臻?”
程杉没理他,径直朝外走。
南荣邺看她这个状态,暗道不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却一横,上前拉住程杉的胳膊:“你不能走。”
“放手。”
南荣邺拎着她往医院走:“阿臻现在在抢救!你怎么忍心就这么走了?”
程杉费力挣扎,可南荣邺和她的力气完全不在一个量级,她只能喊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保安了。”
“你今天就是叫警察来,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南荣邺平时嬉皮笑脸,到了关键时候,倔脾气上来说一不二。
他擒着程杉,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回了医院。
抢救室门上的红灯亮起,外头的走廊只有程杉和南荣邺怒目对立着。
“南荣邺,你这样有意思么。”
“如果阿臻出了什么事,你会后悔的。”
南荣邺松开了她,痛心疾首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没解决,但既然两个人相爱,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沟通?”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程杉不挣了,她红着眼,对南荣邺说:“好啊,那你给我听好了。”
她实在是太过憋闷,无从发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程杉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便把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连同叶臻和自己说的那些,一五一十全数告诉了南荣邺。
南荣邺越听脸色越难看,听见程杉说叶臻找人给自己催眠的时候,脱口道:“不可能,阿臻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程杉冷声道。
事实上,她对着南荣邺说完这一切之后,已经不像方才听见的时候那般急怒。
甚至在她重新梳理整件事情的过程中,也意识到一些不对劲。
叶臻语言表述不清,所以尽可能简略地同她讲了个大概,所有的细节都没有提及。
并且,他几乎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让程杉理所当然地认定,自始至终,经营整个骗局的人就是叶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