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臭美,怎么也要穿裙子。
课余时,程见溪只好带她去外边复习。
佛蒙特森林的那个包间变成了最佳去处:安静、有空调、有奶茶。
可偶尔她还是会中招,于是就去蹭程见溪。
“蚊子为什么只叮我不叮你……程见溪我好痒啊,我好痒好痒好痒啊。”
她最会撒娇,明明自己还自得其乐地玩着手机,嘴上却一刻不停地哼哼唧唧哼哼唧唧,程见溪没办法,只好放下书。
“哪里痒?”
“背心那里,一定有一个特别大的包。我够不着啊,你帮我挠挠。”
他的手隔着她的衣服轻轻抓挠,程杉不安分地扭:“不够啊,程见溪,你伸进去,伸进去呀。”
程见溪指尖微凉,即便是在盛夏也是如此。从衣衫下摆顺着伸进去,还没有够着那个大包,程杉就缩缩脖子,眯眼小声道:“呀,好舒服。”
她素来这么直来直去,在表达自己想法的这件事上,表现得非常耿介诚实。
程见溪面色微不可闻地一红,指尖触及那个滚烫的凸起——真的是好大一个蚊子包。
她皮肤薄,特别显伤,他不敢用力,于是轻缓地摩挲。
对程杉而言,这可真是种甜蜜的折磨,没一会儿就熬不住了,软声求他。
“用点力气啊程见溪,要用指甲狠狠碾上去,刻一个十字……不不,刻一个米字才好。”
“指甲里有细菌。”程见溪拒绝。
“不会啦,你一天洗八遍手干净得不得了!”
他不依她,抽手而去,又做题去了。只是指尖还留着她的体温,让他有点握不住笔。
程杉一个人被晾在那儿,气鼓鼓地自己把自己的手掰成别扭的姿势,硬是把那个包顺利拿下,还有胳膊上的,也连掐几个米字,炫耀似的给他看。
程见溪一言不发,搁下笔出去了,过一会儿进来,手上多了一瓶风油精。
他给程杉抹上去,那些蚊子包本就被她抠得极其敏感,再经风油精这么一激,程杉被辣得嗷嗷叫,眼泪都快出来,却大呼:“哗,好爽!”
风油精的副作用是那个存在感极强的刺鼻气味。
程杉嫌弃极了,躲得远远的:“你别靠近我啊,我身上好难闻。”
“我觉得挺好闻的。”
程杉狐疑,左右嗅嗅:“是吗?跟我平时喷的花露水比呢。”
程见溪扬扬手里的小绿瓶子,面不改色地诓她:“这个。”
啊,真是个怪人啊。
可是程见溪一直以来的审美情趣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啊,也许嗅觉也是如此呢。
程杉深思熟虑,最后一咬牙:“那好吧。”
之后的整个夏天,程杉拿风油精混了水装进喷瓶里,代替花露水往身上喷洒,再也没有蚊子骚扰过她。
并且方圆十米之内,人畜绝迹,除了程见溪。
也因为这样,佛蒙特森林遭了秧,二楼没有一个客人愿意上来。本就门庭寥落的小店更是门可罗雀,店长顾展愁坏了,上去找程杉理论。
一来二去,发现竟是自己的学妹,这就慢慢认识了。
程杉提出帮他拍照片做宣传,他最重情义,大手一挥:“反正没什么人,这二楼就当给你们包场了。”
这么算下来,程杉和顾展,还是因为一瓶风油精而种下了友谊的小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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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杉是被摇醒的。
到了现场互动环节,主持人在观众席上随机抽选举手的同学向校友大佬们提问。
顾展也没想到,第一个站起来的男生是管理学院研二的学生陆一鸣,他点名要问程杉问题。
得,真是瞎子纫上了针——赶巧了。
顾展心里一紧,立刻伸手摇动身旁程杉的胳膊,后者迷迷瞪瞪张开眼,呢喃道:“学长,以后你这家店的宣传就包在我身上啦。”
“你在说什么?”
顾展拼命向她使眼色。
程杉这才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那厢,主持人很有眼色地借口话筒声音过小,请那位同学又重复了一遍他所提的问题。
男生清了清嗓子,用了更大的分贝、更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问题。
“程杉学姐,我叫陆一鸣。我父亲就是一名摄影师,我也从小就爱好摄影。四年前,我父亲带我去过您在意大利办的个人摄影展。那个时候您还没有拿到奥赛奖项,甚至也并不出名,我发现那时您的摄影风格和后期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