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求证地看向程杉。
“我嗓子疼,你别让我说第二遍。”
程杉低语:“下午我没说真话。刚刚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意识到……”
她没好意思看着叶臻告白,垂眸道:“才意识到,我并不想错过你。”
程杉费力说完这几句话,久久没有得到叶臻的回应,她不确定地看过去,心却在一瞬间变得酸软。
她看见叶臻通红的双眼,里头有她能读懂的狂喜、情动,也有她体会不了的纠结。
程杉还想探究下去,可叶臻已经半跪在她床沿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程杉从他的吻里,感知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叶臻。
她开始相信叶慕的话。
叶臻骨子里带着攻城掠地的霸道和掌控全局的自信。
他的“失语”和维持体面的克制,令他看上去低调冷漠。
可实际上,他像炭火那样灼人。
程杉节节败退,完全无法从容应对他的索吻和冲动。
叶臻有一个小习惯,一边亲吻她,一边会抬手轻揉她的额角,这令程杉难以招架——他似乎特别清楚她的舒适区。
时间一长,她舌尖发麻、头晕目眩,程杉甚至在缺氧里产生一种错觉:叶臻对她格外熟悉,他跳过了与她磨合的那一过程,直接拿捏住她的全部。
他们的这个吻,不似初涉情爱,反倒像久别重逢。
而他的情绪禁锢得太久,终于得以释放。
程杉的脑子晕晕乎乎,有一闪而过的字句。
“爱情像是一字一句读你,读你的温柔,也读你的暴虐。”
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但她想不起来了。
直到程杉满面泛红,轻哼着拿手推他,叶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目光依旧黏在程杉被他吸吮得亮晶晶的嘴唇上。
那个吻像是打开了某道闸口,叶臻眸光炽热,缓慢却清晰地唤她的名字。
“小、杉。”
小这个字他发音并不标准,但程杉深受触动,她感到一种浓烈的情感,如同火山下翻滚的岩浆。
原本只在地底涌动燃烧,经过的人仅仅看得见隐约的光,体会得到些许温暖。
可这一刻,勃然喷发。
程杉到底是觉得害羞,目光无处安放,落在叶臻的手腕上。
“你怎么还戴着表?”她好奇道,“防水措施做得真好。”
叶臻眼里含笑:别打岔。
他看起来还没亲够,程杉先一步捂住嘴巴,闷声道:“今天不许亲了。”
叶臻低头调表,很快转到十二点以后。
他伸手来给她看,人也凑得近了,意思是:到明天了。
“你怎么这么赖皮?”
程杉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口里小声告饶。
“叶臻,我身上疼得很。”
叶臻不再闹她,拿了医生留下的外用软膏,挤在指腹上,小心细致地在程杉下巴至脖颈出涂抹。
他手势很轻,神情专注,程杉不觉得难受,便找话说:“我喝多了,所以不太记得刚刚发生的事。尤其是叶慕说的那条围巾,我完全没了印象。”
叶臻手指轻顿,对她道:没关系。这件事我会处理。
程杉又说:“是什么围巾?你给陈薇那条吗?”
叶臻没好气,顾着一只手沾了药膏不好做手语,伸手拿来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字:谁给她了?是你自己接过去帮她系上的。还有,你不是嗓子疼吗?别说话了。
竟然是这样的乌龙。
程杉有点不好意思,乖乖闭上了嘴巴。
隔了一阵子,忍不住又道:“叶臻。”
他半是警告半是好笑地看着她:“嗯?”
“你好像又不一样了。”程杉小声道,“早知道你这么凶,就不答应跟你好了。”
跟你好……所以现在,她是答应了要跟自己好。
这样的措辞在叶臻听来,竟然有种奇异的甜蜜。
他弯着嘴角,低头用嘴唇碰碰程杉的伤处,细细吹气。
他说:“不行。”
程杉皮肉酥麻,微微战栗,声音发软:“叶臻……”
叶臻愉悦地笑,见她服了软,才规规矩矩地给她继续上药。
程杉背后有伤口,他示意她坐起来,后者却一下涨红了脸,连连道:“没事……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