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冷峻的脸上微微出现了裂痕,又是这个女人......
“孤只是问个问题,谁跟你说我要娶她了?”
“?”
他不是来借着婚约劝降的吗?
“孤唯一的亲弟弟执意留此,所以孤想帮你们,但是却不知你们的决心如何才故作试探。”
被点名的陆御微微一挑眉,颔了颔首道:“臣弟多谢皇兄,那皇兄的意思是......”
“大权于孤手。父皇已然身体不佳,易怒伤身,为安抚父皇,必应将此事解决。父皇近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看大限将至,绝不能让此事使他劳心费力。”
陆御点了点头,顺着陆扬说下去:“但父皇素来杀伐果决,我们除了反抗又如何躲得过杀身之祸?”
“曾有边境危机,霆盛虎视眈眈我国沃土,公主下嫁,两国和平数年。”
何寂听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你还是想娶展棠?”
陆扬淡定地看向何寂,道:“我说过我要娶谁了吗?”
“朋友妻,不可欺啊,七萝想都别想!”
“非也。”
“安瑟?不怕打死你啊……”
“……”
“难道你要娶陆御?”
“……”
“你看着我干什么?”
“......”
“喂,太子殿下……喂,这个玩笑不好笑!”
“......”陆扬放弃盯着何寂看,虽然慌乱的表情很少见。正经道:“孤与展棠自小相识,不想耽误她,勉强选你......”
“千万别勉强!我不成体统,我无理取闹,我不知礼数,我......还是市井泼妇,我......”
“昨晚你说的,”陆扬站了起来,走向何寂俯视着她道:“安宅仗赢了孤娶你,仗输了则你娶孤——你们赢了,我娶你。”
“......”她说过这话吗......
陆扬说罢离去,道:“给孤准备间厢房,奏折送到安宅,孤小住几日,可有异议?”
安瑟及时狗腿道:“没有!这边请。”
何寂:“......”
陆御拉着七萝到何寂面前,深鞠一躬道:“恭喜皇嫂,臣弟告退。”
七萝:“恭喜皇嫂。”
何寂:“???”
看着两人的背影,何寂更加的怀疑人生。展棠拍了拍何寂肩膀,道:“太子妃娘娘,祝您好运。”
......太子妃你奶奶个腿。
“陆扬,你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议和。”
“就因为这个?”
“嗯。”
“那你换一个人吧。”
陆扬正在批阅奏折的手微微一停,抬首看向何寂,道:“为何?”
何寂难得严肃道:“因为你心中无我,甚至根本没有人。你是皇家子弟,自小锦衣玉食,看惯官场黑暗,心思缜密,天赋异禀;而我是平民出身,甚至是难民出身,自小走南闯北,无依无靠,看遍社会险恶。你说得对,我不成体统,根本成不了皇家的人。”
“......”陆扬垂了垂眸,将腰间的一块半月玉佩拿出放在桌上,道:“你看这玉佩,如何?”
“成色极好,定价值连城。”
他又将怀中的一个手帕慢慢地拿出来,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脏污满面的半月形石头。又道:“这个,如何?”
“......你什么意思?”
陆扬垂首,用袖口和帕子仔细温柔地擦拭着上面的污泥,良久,另一块半月玉石在烛火下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这玉石本是一体,因种种原因一分为二——一个被能工巧匠镶成精美的玉佩,另一个却沦落民间、满是脏污。但是孤还是找到了它,它没有因为泥土的桎梏而腐烂而损坏,擦一擦,它仍然熠熠生辉。”
他将两块玉石拼到一起,道:“二者相遇,他们仍然紧紧相依,天衣无缝。”
陆扬将那块半月玉石放到了何寂面前,道:“定亲礼。”
“......”何寂难得沉默地收起了玉石。忽然嘴角带笑地看向陆扬:“那,你可心悦于我?”
“......”陆扬本来坦诚地与何寂对视,忽然开始眼神飘忽,略微刻意地重新拿起笔。道:“儿女情长,成何体统......孤......心悦天下,心悦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