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年后我时常想我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和父母一起葬身火海也许免去了颠沛流离无枝可依的处境,也未必是不幸。
孟钰住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廉价的公寓。
我看着破败的四层小楼,很老旧的那种日式房子,历史应该是我年纪的二倍。
“太晚了就不邀请你了,下次一定请你上楼我给煮茶喝。”他蹦蹦跳跳下了车走了进去,我突然觉得他倒是蛮像女孩子的。
回到家,心情差到极点。
推开书房的门,烟幕缭绕,刺鼻的香烟味让我眉头紧皱。
苏普傻呆呆的坐在电脑桌前,电脑播放着电影,可是看得出来他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进去。
“回来了?”他见了我有点紧张。
我捂着鼻子没好气道:“这屋子里烟味儿太大了!你不会去阳台抽吗?”
苏普赶忙掐灭了香烟怯弱的低下头,我顺着目光看去,烟灰缸里已经装满了烟蒂。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卫生间洗漱,懒得跟他纠缠。
因为我脑子里都是一件事。
有人目击了我在杀人,我应该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麻烦?
第二天早上去办公室荔枝紧张的走进来对我说道:“我昨天晚上听了你的节目,那个什么目击凶杀案的是怎么回事?是谭sir找的托吗?”
以前在台里有热线直播类别的节目,谭震总是喜欢找一些托来制造一下话题和舆论炒作一下节目,这招屡试不鲜。
我摇摇头道:“应该不是。”
荔枝有点担忧的看着我不停的摇着头道:“太可怕了!应该报警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个女孩子是个小说家可能患有幻想症,所以不必全当真。”
荔枝心有余悸的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
电话响了,谭震,他很高兴的让我去办公室。
我在他办公室门口看见了孟钰,我们两个彼此一头雾水一同走了进去。
一个梳着荷叶头戴眼镜的斯文女孩儿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长得瘦瘦的,脸色有点发黄,嘴唇有点苍白。
谭震站起来骄傲的介绍道:这是王莹,咱们广电集团旗下光明日报的记者。
那个女孩儿站起身礼貌的冲我们微微一笑。
我和孟钰都有点不知所措。
王莹没等谭震开口率先说道:“我昨天也听了沈小姐的节目,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新闻素材。”
我太阳穴跳地厉害,但是我努力保持自己的平静。
王莹继续说道:“我想去采访一下这个女孩儿所以希望沈小姐能够帮助我。”
谭震眉飞色舞道:“阿初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经过小王的报道我们的节目会吸引大批的听众!”
“报道?”我故作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的看着他“什么报道?”
谭震喜上眉梢道:“去采访昨天那个目击凶杀案的小说家啊!”
孟钰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我,我冷静的说道:“那个所谓的目击凶杀案的小说家很有可能是个精神病患者,妄想症发作了,正常人如果目击命案不应该立刻报警吗?”
王莹扶了扶眼镜道:“所以我想采访她,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题材。”
我还想说什么可是被谭震的目光制止住了,我垂下头把弄着手指头心里十分抗拒,因为我知道王莹的介入势必会导致事情的复杂可是我却又毫无办法。
我和孟钰联系上了小林,他兴高采烈的邀请我们去。
中午我开车载着孟钰和王莹去城郊,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天阴沉沉,大片大片乌云聚集。
孟钰呢喃:到了秋雨的季节。
汽车飞快的奔驰在笔直的柏油马路上。
经过了一片又一片的麦田,荒无人烟,然后是一栋栋整齐划一的高层公寓,很漂亮但是也很空洞。
小林穿着黄色的夹克站在大门口举着手机,我的手机在震动。
我们三个下了车。
他激动的看着我有点语无伦次的说:你,你,你就是沈主播?电台里的那个?
我脸上像是换装一样挂上亲切的笑容。
彼此介绍寒暄一两句之后,跟着他走了进去。
因为施工没有完成,住在这里的人很是稀少,甚至一些路还没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