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好像真的没再登陆过QQ账号,上面没有一条新消息,就连签名也是以前的。如意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但她仍和从前一样,会在离开前将到访记录删除。
她以为自己可以在那里等到这个人,可没想到的是,他们最后还是没能扛过时间。
后来,两个人也没再多寒暄,如意以有同事叫自己为由结束了通话。挂断电话后的如意,缓缓的在路上走着,眼睛虽盯着地面,可心思却不在路上。
在她还没回过神来时突然就坐到了地上。
靠,如意在心里暗暗地骂道。
原来是倒车的车主没看到心不在焉的如意,而如意自然也没有看到这辆缓缓朝自己开来的车。就这样如意就被弹出去一米远,幸亏双方都很慢,不然,就飞出去十万八千里了。
如意不算艰难的起身,很明显还是撞疼了,膝盖和胳膊肘处的西服都有些破损。撸起袖子,胳膊上也破了一层皮,微微呈青色。总体来说没受大伤,但因为在落地时右半边屁股承受了全部重量,导致抬腿走路不是很利索。
如意能强烈的感觉到,撞在一起的那个瞬间心脏差点儿都要吐出来了。
车主急忙下车赶到她身边问了问情况,如意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双手撑在两条腿上,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儿,余光看见车主还在旁边站着,就挥了下手,表示无碍。车主开了车门,不知道在做什么,反正没进去。
一张名片递到如意眼前,她直起身子,抬起头对车主笑了笑:“我没事儿,可以走,也没受多大伤,不用赔偿。”
车主胆怯的很:“万一......”
如意看得出来车主是有多委屈,根本不关人家的事儿,谁叫她自己不注意:“我的人生,就没有万一。”说完这句话就走掉了,头也不回。她当时觉得自己特别潇洒帅气,可是在路人看来却是满满的狼狈样,毕竟一条腿略微有点儿瘸。
如意在撞车时才知道,有些事就是猝不及防,根本不给你考虑的时间,电视上演的那些无论是撞车还是撞人后的状态都是错误的,她也稍稍的弹了一下,在离地的那一刻什么也没想,也许是因为弹出的距离太短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又或许是到了那一刻,是没有缓冲的,就像那通电话,无法预料......
如意从没想过,有一天易明泽会承认“弟弟”这个称呼。
而今,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如意!如意!!”方向大声朝坐在副驾驶发呆的如意喊了两声,见没有效果抬起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怎么了?”如意缓过神来。
“到了,”方向看着如意,“晚上我过来接你,咱们仨吃个饭。”
“没问题,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就好。”
一觉醒来,如意坐在床边,眼神从地面飘到了桌上摆着的红棕色木箱子上,那是从老房子里拿来的,这里面,满满的都是和那个人有关的记忆。
几个小时以前如意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面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摆在如意最后一次见它们时的地方。
整张床上面铺着一块儿很大的防尘布,布上落了不知多少层的灰,墙体和布的相聚点还结了几张蜘蛛网。但从布的走线能够看出来,床上摆着的是她的枕头、棉被,以及一个129.3厘米高的阿蒙,这是高中的某个平安夜收到的,当时就放在她教室的椅子上,至今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她拿起蒙在书架旁写字台上的布,然后坐在椅子上。她从桌上摆放的笔筒中拿出一串儿钥匙,又将所有锁都打开,将抽屉里和柜子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
最后,如意只将柜子里的这个箱子留在了写字台上,其他的都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小的时候电视里出现的古董箱是如意的最爱,高中的第一个暑假,她就用自己打工的钱,如愿以偿的买了一个那样的箱子,上面同样有金属钉,也有锁。
坐在陪伴多年的座椅上,她想要打开却始终没有足够的勇气,她知道,里面都有哪些东西。她没有立刻关上柜门,那两扇柜门随着从窗外飘来的风轻轻地摇摆着。如果涌进来的风大些,柜门会被吹向后面,重压下会发出吱吱的声音。
因为房门没关,突然降临的过堂风将其重重的关上,砰地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吓得茶几上放的杯子也掉到了地上,两物体相撞的那一刻,清脆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