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也没有做生意的想法,自然就去了烧烤店,工资不少,就是有些累。
那时候,她每天下午两点上班,上到凌晨两点,有的时候会稍微晚一些。假期里的如意不会想着学习的事情,而是把余下的时间都用在看课外书上了。“三昧真火”是市里最火的一家烧烤店,东西干净又好吃,肉串都是从当地最好的肉铺进的货。这次回去,店已经没有了,去了老板曾经的住所,没想到他们还在那里,当时也聊了很久。
“对我来说,哪怕是世界上公认的最好吃的烧烤,也比不上那里的。”
自然比不得,不说味道,就单单一份感情也承载着不一样的分量,那份情怀,是什么都攻不破的。
他们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车子停到了单元门口。双脚站地,准备向驾驶座上的人道别时,一个黑影从如意身旁闪过,吓的她一嗓子喊了出来,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天际。
易明泽随声下车,看着失神的如意,又看了看她有没有受伤。这样的她是他从没见过的。
后方跑来一个男人,跑到如意身边,问了问情况,然后诚恳的向如意和易明泽道歉。
如意没说什么,只是轻微点了点头,告诉那个男人,没关系。
易明泽不放心,将她送到27层,亲眼看着她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然后返回电梯。
如意靠在门上摸索半天才找到开关,灯光骤然洒满整个房间,快速走近冰箱,慌乱的从各种瓶瓶罐罐中找到一听可乐,然后一饮而尽。
刚才经历的所有,在打出一个嗝后烟消云散了......
十三岁的那年年初,李尔家的狗生了一窝小狗崽,如意和方向分别抱回家一只。那年,只要三个人见面,最先讨论的一定是谁家的狗长得最高。
第二年年三十,如意家的小狗在十二点放鞭炮时被吓跑了,那几天如意的情绪一直不高,方向和李尔帮忙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两个人在寒风中告诉她,过几天它一定会回来的。
那年初六,如意和女人去城西的大姨家拜年。在路上,如意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如意只觉得那身影好熟悉,好像是自己抱回家的它,那个在自己家里待了足足一年的它。
她兴奋地抓住女人的手,问她,自己看见的和想的是不是真的。
好像是有什么吸引力,那个身影朝她们跑来。走近时,女人终于给了她已然知道的答案——是的,就是它。
这几天自家的这条狗一直在河坝上,它不认识回家的路,好在,它的小主人认识它,它,也认识它的小主人。
因为如意的不放心,两个人先送它回了家,然后又返程去的大姨家。可是不幸的是,它连饿了好几天,回家之后猛吃,当天晚上,走了。
那个年,如意哭的很惨,哭了整整一个正月。人都说过年哭不吉利,果然,那年9月,如意步入初中,噩梦般的初中。
亲自将它埋入土后,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她面前的,是一对儿事不关己的夫妻俩,看着这两个人,如意心口就像憋了口老血,怎么也吐不出来,硬生生的卡在那里。
那对男女毫不在意的盯着电视,她不知如何开口,开口后要说些什么。可她就是替它不平,替它委屈,但那种无力感让她更加挫败。
小镇上每家每户的狗都是看家护院的,没有人当它们为宠物养。而对如意来说,它是她的好朋友,在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它就是她的倾听者,她会抱着它的头,然后告诉她自己遇到的每件事。她不去找方向和李尔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带给她最大快乐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这两个快乐的人也变得和她一样沮丧、难过......毕竟,她还要通过他们两个让自己更加高兴,傻傻的没有理由的发自内心的笑。
就是这样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家伙,却也带给自己很多快乐,起码,比坐在电视机前的男人和女人带给自己的快乐多。
最终,堵在心口的血化成了眼中的泪,一滴滴滚烫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不知女人是听到了眼泪落下的声音还是终于舍得移开电视屏幕看了她一眼,总之是发现她哭了。
女人拍了拍她的头,告诉她,这是常理,是必须经历的。她说:“你好像和咱们家的每一条狗都很有感情。”
女人告诉如意,在她四岁时,家里养过一条黄色的狗,只和她好,只听她的话,只有她叫有用,只会到她的身边,其他任何人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