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铁青,对德妃癫狂的举动不耐至极,随侍太监慌忙将德妃拉开,令她无法再接近皇帝。
站在皇帝身侧的皇后语气极为严厉斥责道:“大胆奴婢!你怎容她在这胡闹,惊了圣驾。”
慕云笙伏身道:“回皇后娘娘,奴婢见这几日德妃娘娘精神有所好转,便想着带她到处走走,未曾想竟惊了陛下,奴婢疏忽,甘愿受罚。”
本来德妃还没注意到皇后,现在一听她说话,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突然指着她凄厉的大喊起来:“是你,是你害了我的旻儿,你这个毒妇……我要你给我的旻儿偿命!”
说完便要冲将过来,幸而太监对她未有一刻放松,急忙将她拉住。
皇后冷笑一声:“当真是疯的无药可救了!既是如此,那还留着这条命做甚?”
慕云笙敛眉作答,声音平缓清晰:“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德妃娘娘神志不清已有很多年了,讲话经常颠三倒四,皇后娘娘心慈,求您宽恕德妃娘娘。”
皇后心中有鬼,极其不愿看见德妃,不耐地道:“既知道她神志不清,以后就少带她出来走动。”
皇帝表情木然冷漠,也不作声,只是深不可测的看了一眼慕云笙,一甩袖袍,转身便走。
身后一干宫人太监,急急跟上,再没有人多看一眼这个曾经也享受过皇帝万般恩宠的落魄妃子。
待皇帝走远了,慕云笙方才站起身从太监手中牵过德妃,柔声道:“娘娘,奴婢送您回去吧。”
德妃任由她牵过,呆呆地不说一句话。
德妃自莲花池回来后,对慕云笙更是形影不离,好像生怕一眨眼,慕云笙就消失了一样,虽依然呆傻,却似乎懂得了关爱体贴,时常给慕云笙夹菜添饭,天气闷热时还拿着团扇给她扇风去热,就当她是几岁的孩童一般。
慕云笙自小没有母亲,又对德妃怀有愧疚之情,德妃如此依赖于她,她便也就真正的将德妃当作母亲来孝敬了,每日陪着德妃不问宫外之事也觉得颇为幸福安宁。
北齐使臣递交了国书,没几日便回国了,那太子萧启却一直在文阳王府住了月余。
不日便听得皇帝要在紫金殿为萧启设宴饯行,慕云笙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朱敏之一定会在那日下手。
随后几日她在吟秋宫始终坐立不安,也不知朱敏之会如何部署,计划会不会成功?会不会给他带来危险?如果侥幸成功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等待漫长又难熬,设宴当日,慕云笙将德妃哄睡之后便叮嘱小霜和玉容好生照顾,一个人悄悄地往紫金殿行去。
沿着宫墙快步而行,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值班巡视的禁卫,行至紫金门外一处甬道的拐弯处方才止步,再往前就是紫金殿的殿前广场了,广场两侧禁卫军守卫极是森严,慕云笙怕被发现便不敢再冒进一步。
此时宴席未开,受邀的王公重臣陆陆续续地经过紫金门进入紫金殿,慕云笙不久就看见了端木宗离,事关重大,也顾不得以前自己在他面前放下的狠话,忙招手叫他过来。
端木宗离早知道她会在这等她,径直走到她藏身的地方,低声问她:“你要干嘛?”
很长时间没见他了,那种讨厌的一见到他就心慌慌的感觉又出来了,慕云笙警告自己,这不过是利用他而感到良心不安,愧疚罢了。
装作正大光明地问道:“你有没有法子将我带入紫金殿?”
“你要进紫金殿?今日为萧启饯行,殿中皆是朝廷重臣,你如何进得去?”
“不帮拉倒,我自个想办法进去!”
“就算你能进去,你又能做什么?”端木宗离觉得头有些大。
“美人计啊,上次对付柳成舒,就是用的这一招,立刻就将这个晋城恶霸给拿下了。”慕云笙摩拳擦掌、兴致勃勃。
“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你以为别人都像他那般没脑子么?”端木宗离一贯毫无情绪的脸上很是有几分不高兴。
“怎么,你对我的美色没有信心?”慕云笙笑语盈盈地用食指抬起端木宗离下颌,一脸魅惑地在他耳边低语:“文阳王有没有一点心动呢?”
恼怒地反手将她的手打掉,沉着脸道:“你准备如此这般去勾引萧启么?哪个女孩子如你这般轻佻放肆?”
慕云笙冷哼一声,道:“上次在北江,我看你挺喜欢这样的女子啊,凭什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