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家的小儿子是这群孩子中年纪最小的,小家伙含着一泡眼泪,嘴巴瘪呀瘪,瘪到最后终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哇哇……皇婶婶您快说说话呀,快笑一笑吧……不然……不然皇叔他就要让太傅打我手心、罚抄书,还要让我父王关我小黑屋呜呜哇……”
长笙都快惊呆了,恨恨咬牙,居然连小孩子都威胁上了,这个老不要脸的混蛋!
……
这边,整个皇宫的人都在因为帝后的夫妻矛盾水深火热,那边长笙却意外地收到了丁嬷嬷带给她的密信——阿幸病危!
这些年来,丁嬷嬷为了保守阿幸这个秘密,她从找过或联系过长笙,一直都是姬如玉和傅琛在暗中帮忙看护和通信,这次是丁嬷嬷直接使人给她送了信,说明阿幸定然是出了大事!
长笙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中的信纸,字迹潦草只有四个大字,丁嬷嬷是真急了……
阿幸身上有她的半枚元丹,长笙闭上眼用灵识细细感知,然后她发现那半枚元丹的气息正在逐渐减弱,时有时无……这就代表阿幸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
长笙顿时肝胆俱裂,这小家伙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得跟着一起玩完!
况且……长笙心尖微颤,深吸口气,闭上眼脑海中尽是北疆那个萧瑟的小树林中,白锦珈衣衫血污,眼神空洞地躺在地上,死死撑住最后一口气,苦苦哀求她救阿幸的画面……
长笙心乱如麻,自她入宫后,她便再也没见过阿幸,每次都是阿玉或者狗子带给她的消息,说是阿幸长高了,长胖了云云……
现在这几年来第一次阿幸遇到危急时刻,元丹的气息越来越来微弱了,长笙也等不了让姬如玉先去打探情况在回来告诉她了,阿幸等不起,她下定决心必须要自己亲自出宫一趟……
长笙也顾不上和皇帝闹别扭了,她以济慈大师云游回来,想去龙华寺找大师探讨佛经为由,告知萧续,她要出宫礼佛。
萧续一听也急得抓耳挠腮,不过是夫妻间闹点小矛盾,都半个月了,而且他也拉下脸来当着一群小兔崽子的面丢了脸面对她道歉了,怎么气还没消呢!
不但没消气,居然还变本加厉想要玩离家出走!
可他怕真的彻底惹恼了她,因此也不敢拦着不让她去,于是再也顾不得男人的尊严、帝王的威严了,在长笙前脚刚上马车,这家伙后脚就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美其名曰:微服私访,体民间疾苦……
长笙瞥一眼男人自以为掩饰地很好但其实一脸明晃晃“我怕我媳妇儿跑了,所以得看紧点儿”的无赖表情,她懒得去理会男人贱兮兮的样子,带着一颗焦灼不安的心一言不发地向西郊鹿鸣山行进……
皇觉寺。
慧雅脸上难掩兴奋之色急匆匆的步入佛寺的正殿,她恭敬地弯下腰,对正跪在蒲团上敲木鱼的赵贵妃道:“娘娘,皇后竟然真的出宫了,不出娘娘所料皇上也跟着一起出来了,一微服私访的名义说是去龙华寺礼佛,娘娘真是料事如神!”
赵贵妃闻此,敲木鱼的动作停了下来,她随手翻翻放在腿边的经书,听了慧雅的话依旧是面目平静,嘴角挽起一个清浅的笑,动作云淡风轻。这几年青灯古佛的日子,倒是让她敛去了一身的锋芒。
“宴清那处情况如何?万事俱备,可不能在宴清身上出了岔子!”赵贵妃一边翻着佛经一边开口问道。
“娘娘您就放心吧,宴清那都安排妥当了,赵大是亲眼看着宴清将信纸打开的,据说宴清看完后脸色聚变……”慧雅信心十足。
为了让赵贵妃更加安心,她接着补充道:“娘娘,咱们的人查到,宴清这些年来似乎一直在暗中寻找什么人,虽从未向外人提起过,但依如今的真相来看,宴清十之八九是在找那个与他苟且的女人,也就是咱们尊贵的皇后娘娘,还有咱们从西南回来的人说,去岁之时宴清曾去那小山村找过白锦玥,应是想从白锦玥那儿套点儿消息,可那时白锦玥已经逃离了小山村,宴清无功而返……”
“所以娘娘您不必担心,宴清比任何人都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绝对回去的!”
赵贵妃波澜不惊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满意的笑容,她对着头顶上方的佛像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在皇上知晓此事以前,你让人多注意些,可千万别让那野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