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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邈在收到安扬电话后,就跟律所打了电话把,本来是应该由她去见的委托人安排给了律所里其他的律师。
然后尽量订了最近的一班机来了上海。
安扬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从小到大闯过的大大小小的祸儿,是同龄人翻翻的好几倍……
她出身、家境好,所以能经得起她可劲儿地造。
可是这一次,她爹跟她把这关系一断,先不管说断绝关系这话儿是真是假,起码在资金支持上,她现在是背靠大海,没有依靠和支撑了。
北京的美甲店开得最早,这些年也盈利了不少,上海这个店能开起来也不全靠她爹的资金,她自己也出了一部分。
而这次,她从杭州回来之后,就生出了在杭州开店的想法。
然后就开始三个店同时进行,像卷皮口袋一样,你缠我我缠你,绕得一塌糊涂,哪哪儿都分不清了,但是至少她爹的资金链还是一直供着没有断的。
直到她惹毛了她爹,她失去掉最后一根支撑的柱子之后……
一切就坍塌了。
……
“上海的店呢?”温邈走进厨房,用电热壶烧了一壶水,在走回客厅的时候,安扬还是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昨天就关了。”
“那北京那边呢?”
安扬吸了吸鼻子,温邈贴心地给她递了张纸。
“北京那边基本上不是我的了,我那个师妹,她买了……”
安扬这几年都不长待在北京,那家店基本上她就没管过,只是每个月旅游消遣的时候,想着从账户里取钱而已。
人家替你打理了这么久,现在这种机会,不趁机接手才怪呢。
“那你不是还有新开的吗,杭州也不错啊……”
风景宜人、气候比北京上海日夜不休的雾霾、污染不知强多少倍,而且交通又方便,不像北京一样出个门轻易就像塞香肠一样,让你崩溃。
“我现在没钱了。”安扬这一句落地,温邈也沉默了。
“你爸……全撤走了。”
安扬“嗯”了一声,对上温邈的眼睛,继续道,“连本带利。”
……
———
最后在温邈的百般催促下,安扬才勉强洗了个脸,稍微理了理她鸡窝状的头发,打起了一点点精神。
温邈本来想带她出去吃饭,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散散心,哪知她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说自己“对上海的空气过敏”,死活都不愿意出门。
无奈之下,温邈只得点了个外卖。
温邈本来想点她平时爱吃的,但是又怕那些价格昂贵的东西刺激到她,毕竟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并且负债的落难子弟。
于是便随便点了一些寻常的外卖。
温邈在手机鼓弄好久,点了麻辣烫、烧烤、炸鸡……总之都是些让人胃口大开的无限好评的食物,希望能暂时吸引一点她的注意力。
温邈去楼下拿了外卖上来,安扬还是窝在沙发上不动。
靠落地窗那边有一张折叠的桌子。
温邈放下拎进来的一盒盒外卖,走过去撑开桌子,再一样样地打开。
“过来吃饭了。”温邈冲着沙发那边喊她。
可能是温邈点的这几种外卖的味道真真是值得好评,安扬到是吃了不少,炸鸡基本上都是她消灭掉的。
温邈不爱吃油炸类的食物,麻辣烫是温邈把蔬菜挑到自己面前的碗里,把里面的丸子、肥牛什么的留给她。
最后,安扬果然不负众望,几乎连汤都给喝了个干净。
温邈见她吃得也挺香,情绪也稳定了一些,才缓声开口问她
——“你是怎么跟你爸闹掰的?”
“我们观念不和。”安扬刨了一口麻辣烫的汤,答道。
“你们不是一直观念都不合?”
安扬打开保存温度的锡箔纸,开始解决里面的串儿。
“这一次分歧比较大。”
直到吃了最后一根烤串儿,安扬擦了擦手才继续道,“他让我跟别人相亲。”
“你拒绝了?”
安扬灌了一口可乐,“我去了。”
“嗯。”温邈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并在心里默默感叹食物的强大力量,果然是吃饱了才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