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倾负一指流砂_作者:束姳(41)

2019-01-03 束姳

  无视他的心急如焚,诗如画兴奋的挥着骨扇,于颜白道,“近日便有大战,我们去凑凑热闹?”颜白拧着秀眉,此事与她有关,定不可坐视不理。转眸见燕寂痕黑云滚滚的脸,点了点头。

  一言既定,三人亦不迟疑,策马而行,星辰赶路。历时半月,总算在离近即墨城时得以休息,这一行见不少江湖人士皆是赶往即墨,听闻为的是天机门中事。据传江湖近日出现一件怪事,号称出尘于世的天机门弟子大肆出山,说是丢了珍宝,贼人留下话要他们去即墨取回。天机门每世只一人出山,且必须以流光蚕蚕丝织得一件锦衣才可。难不成天机门弟子如此绝世,皆已织得?

  彼时的诗如画对一路的风餐露宿极为不满,又偏偏这偏远小店只上的一盘咸菜,况还是粗制滥造的。正憋着一肚子的不悦,听了他们的话,不屑的哼哼,“粗鄙之人,少见多怪,织得一件流光锦衣有何难得?”

  那几人恶目视来,见他那张年轻的脸,只道他是哪家出门游历的贵公子,不禁哄笑,“你这娃娃倒是有见识,可知这流光蚕世上不可见,只天机门云浮山山巅才有,且数量极其稀少。最重要的,它疾如流光,无人可追其右,用它的丝织一件衣服,岂不是难于登天!”

  “粗野莽夫自是不可,”诗如画中指与拇指捏圈,食指轻弹着衣袖,“流光蚕最善依据环境变化自身颜色,其蚕丝若不取来,它必与一个时辰之内食于腹中,去寻?定是傻子才会做得的事,你莫不是不知天机门以卦术立世?这般还敢言语,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那人听罢,凶相毕露,大喝一声,“找死。”手上提着一把大刀霍地站起身来,其身下长凳“匡匡”滚出数米,手一扬,挥刀便是砍来。

  颜白叹气,这一路上他这是招惹的第几个了?安稳的坐着,接过燕寂痕递来的馒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旋眸见诗如画潇洒斜坐,一条腿支在凳缘,单手执扇游刃有余的将那莽汉的刀锋全数当下。笑颜绽得大大的,那双眼睛好像悠远的旷野燃着汹汹的烈火,摄人的很。

  那莽汉亦是看出诗如画的不凡,却是不肯服输,涨红着脸,须髯如钢针炸立,眦目大喝,一刀砍来,正碎了他身下的长凳。诗如画翻身跃起,骨扇瞬开身体一旋,贴着对面之人的颈项,扇缘银白骨刀隐现,莽汉一僵。

  一个声音适时笑道,“公子好功夫,在下这兄弟有眼不识泰山,望公子莫怪。”

  诗如画收了折扇,冷哼,“饶倒是饶的,只他一命换几位为我做件事,可值?”

  那人哈哈大笑,诗如画与他耳语几句,他抬手作揖,干净利落的出了茶舍。此人倒是痛快,较之之前倒下数人才松口的,可是识大体多了!颜白顺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看去,见那人一身麻衣,一张脸倒是线条分明,瞧那身形定是练家子。

  淡淡的回了眸,听诗如画嬉笑道,“白,你可愿做王么?”

  执着筷子的右手轻点着桌面,见对面的燕寂痕亦是抬眸,颜白半真半假笑道,“倒也可做得。”

  诗如画爽朗大笑,弯弯的眉眼间溢满赞赏,像个宠溺孩子的长辈,本身还是个惨绿少年,她颜白又不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是夜,月朗星稀。一截枯树边,诗如画斜靠着,听见声响抬眸,眼前出现一个墨兰长袍的金面男子,懒懒的回了眸。听他道,“可是探查到什么了?”

  “你的声音,真的很难听!”诗如画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人,“你不是早已打探过,同样的一无所获。”

  “呵呵,”金面人笑着,那声音像一段一段拼在一起,听着心里发毛,“你身上的东西,只有我能去除……”

  “那条密道……每一次开启都是不同的机关!既是我行过一次,却也摸不出什么。只是,用这样繁复的机关设计,想来要寻的东西在雪雾灵山。”不愿听他这些陈词滥调,诗如画轻敲着身下的树桩,盈满繁星的眸子熠熠生辉,转眸看身前之人时又不悦的皱眉。

  “我没有时间,你亦是没有。”见他这闲散的态度,金面人亦是沉下声,抬眸看了看笑着的诗如画。

  “与我倒是无妨,只你的如意算盘……”话未完,见身前之人阴翳的眸子,他点头,无奈,“有线索会传递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