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丁酸酯与信息素为主导,男人干燥的、带有侵略性的霸道气息令程杉心旌摇曳。她拽过太阳抱枕,把脸贴了上去。
叶臻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进屋的时候,看见程杉闭着眼睛趴睡在抱枕上。
叶臻:“小杉。”
程杉半梦半醒,不太愿意开口,只往里面拱了拱,给他腾出一点空间来。
叶臻:“这床太小了。”
程杉懒洋洋道:“不小,你躺上来试试。”
叶臻神色复杂地站了一会,终于掀开被子侧身躺了进去。
他刚一躺下,怀里立刻多了暖乎乎的一团,程杉整个人都嵌在他的怀中,头枕在他的臂膀之上,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脚尖压着他的脚尖。
这么一来,这张床还富余出不少。
程杉:“像不像俄罗斯套娃,一点都不浪费空间。”
叶臻:“……”
他一条胳膊被她枕着,右胳膊无处安放,最后只能别扭地放在身侧。
可还没过一秒钟,程杉捞过他的右手,拉到眼前去,凝视着他的纹身。她的食指指尖顺着他的肌理纹路划动,说:“我今天跟韩双聊了很久。”
叶臻心头一紧,声音不自主放低,说:“你们,聊了些什么?”
“很多很多。”程杉说,“我很少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你的事情,这种感觉很新鲜,也很奇怪。”
叶臻耐心地听下去。
“我以为我很了解你。”程杉把他的手掌握成拳,两只手包住,“可是又好像不太了解。可能你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你心里在想什么,而我又不够聪明,总是会猜错吧。”
叶臻说:“以后你要是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程杉说:“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女朋友。你来意大利好几个月了,可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才知道你们的理想和忙碌。”
叶臻没有说话。
程杉继续道:“还好,我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了解你。”
她闭了闭眼,掀开衣服下摆,把叶臻的拳头搁在自己的腹部:“人肉取暖器。”
叶臻想起她还在生理期,慢慢张开手掌,贴在她微凉的皮肤上。
程杉说:“程见溪,你觉得他们会聘用我吗。”
她的语气惆怅:“我有点担心。”
叶臻说:“你的作品整理出来以后,抄送一份给我。回头如果碰到合适的机会,我帮你直接投递简历过去。”
程杉:“嗯。”
叶臻:“别太有压力。每个工作室都有自己偏好的风格,即便不用你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程杉:“可听鲁卡斯的语气,要是我被拒绝了,那个乔伊可能会让他很没有面子。”
叶臻:“做好自己能做的,其他事情都不用管。”
程杉仍然心有顾虑,却也没再多说什么:“知道了。”
叶臻:“睡觉吧,明天收拾完家里,我们就出发去锡耶纳。”
程杉摸到墙边的开关,把灯关了。
万籁俱寂,程杉轻声开口:“程见溪。”
“嗯。”
“如果你碰到的人不是我,如果从小陪着你的那个人,不是程杉,你还会跟她在一起吗?”
叶臻蹙眉:“这问题毫无意义。”
程杉一顿,在黑暗里弯起唇角。程见溪能和她如此默契,这真让人开心。
但她仍旧想听下去:“为什么?”
叶臻:“不要总把自己和其它不相干的人扯在一次,程杉,你应该相信一件事。”
这理由和程杉想的非常不同,她不由道:“什么?”
叶臻:“他们无法和你相提并论。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根本不会发生这一切。”
程杉的笑容放大,她说:“你知道吗,从前我时常害怕自己配不上优秀的你。可是现在,你总让我盲目自信。”
你总让我产生一种感觉:你是最好的,我也是最好的。
我们在一起就是天经地义,而不是谁迁就谁。
叶臻顿了一下,说:“这不好吗。”
程杉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她听见心里一个极小的声音说:当然好。只是,这么好,总让人担心那是空中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