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情缘录_作者:糜诗(115)

2019-01-03 糜诗

  至于镇远侯为什么要针对秦家,不为别的,镇远侯和李家一向交好,两家也有一层姻亲关系。先年李卿的事儿本就导致秦李两家失和,这些年,又让秦春厚掌管了秦家,更是渐渐的和李家争锋相对起来。李家势力稍弱,无论是朝堂上还是私下,这些年都没少被秦家打压。

  李家和镇远侯一合计,总归是要想法子把秦家“往下拉”一把才好。当年秦钟虔为阮临心办林家酒坊的事情虽然隐秘,但是对于京城里的那些大家族来说,也不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只是不大确定究竟是秦家的谁人所办罢了。

  正巧荣祥斋的人一直想钻研出林家酒坊的秘方,已经微有成效,这便被镇远侯揪住,准备借林家酒坊下手。到时候有荣祥斋这个和林家酒坊交厚的老相识作证,不怕牵扯不到秦家。

  郁念云不是没有想过镇远侯的“后手”,只是酒坊秘方里因为有一些在天山上才能找到的独有药物作辅,外人便是想逆向推衍出秘方的具体内容也是不成。而对于真的秘方,除了阮临心、自己,还有武伯,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自己没说,阮临心在山上,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武伯。武伯跟了林家酒坊这么多年,为酒坊兢兢业业贡献了大半生,又岂会随随便便的倒戈?郁念云自然是不信的。左右酒坊还是要回去一遭才成。

  ☆、第二十七章 秦春尤

  郁念云匆匆赶回了酒坊,只是,郁念云万万不会想到,交出秘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以为仍在天山,心无尘杂的阮临心。

  阮临心是后悔的,对于秦春厚,阮临心自然觉得有所亏欠,然而三十年的隔阂,两个人已经隔了太远太远。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儿子”,阮临心即便是了解了当年了真相,也难以承受。

  死去的孩子突然活了,这三十年来的丧子之痛,那个死去的孩子算什么?那唐景涸的性命又算什么?

  归根到底,秦家,阮家,恩也好,怨也罢,阮临心最最对不住的,终究还是一个唐景涸。

  是以,她亦不知该如何来面对秦春厚。

  毕竟,三十年过去了,不抱有任何幻想的阮临心,已经不再是当年天山上那个无忧无虑抱着紫貂玩闹的阮临心了。

  阮临心跟了秦家兄弟一路,一直跟到京城,这些秦春厚自然是知道的。一路走来,阮临心不主动来找他说话,他也就不去找阮临心,彼此各走各的。不过一路走来,冷了,秦春厚会让人给阮临心送些衣裳手炉,晚了,也会吩咐多订一间房,多做一些菜。便是到了京城,回到自己的府邸,秦春厚也直接命人单单收拾了一间院落让阮临心居住。

  秦春厚口上不说什么,但阮临心很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切,心中的愧疚之情也就愈发深厚。只是好多次,阮临心走到了秦春厚的房门之前,终究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告终,便是正好撞了个正面,两人也只是点点头,顶多说天气如何,近来可好的过场话,终究还是难以捅破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层冰。

  这样有些尴尬的过了两个月,秦春尤主动找到了阮临心,一见着阮临心,秦春尤直接开门见山——

  “按我说就不该让你回来,说是母子,何曾有半分母子的样儿?不过我也拗不过我那大哥,他既然想要认你,而你们彼此又迈不出那一步,总的有人出来推上一把。而算来算去,这差事儿也只有我比较适合了,只是大哥信得过我,愿意听我说话,你呢,我就不知道了……”

  阮临心摸不准秦春尤究竟想要干嘛,不过听这意思,竟似要帮自己。

  阮临心到底还是心系这个孩子的,“我知道你同厚儿交好,厚儿信你,我自然也信你。你直说要我怎么做吧,只要能帮到我们母子,他日有我阮临心能帮上忙的地方,必然全力相帮。”

  秦春尤只摆摆手冷哼,“得了吧,你一个江湖人能帮我什么,杀人还是放火?我这可全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才做的,你如何怎样与我何干。”

  阮临心被噎在那里,半响说不出话。

  秦春尤看了看又道,“我让你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其实大哥呢,无非也就是想让你对他多分关切,大哥能明明白白感受到你对他的好,信任他,爱护他,那就够了。”

  “这我如何不知。”阮临心皱眉,“只是我到底多年不问世事,对很多事情都已经一窍不通。他的事业上我帮不了他,就连最基本的起居饮食,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我统统不清楚,甚至很多新出的糕点,我连听也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