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阮临心一招“平沙落雁”,糟糟切切,专攻南宫策下盘,南宫策好不容易解了危机,那一头阮临心又是一招“剑扫凌云”,郁念云见南宫策不好应付,忙就地摸起一根木条扔给南宫策,一面大声唤着,“师父,你清醒些,仔细看看你面前站着的都是谁?”
话音一出,阮临心确实愣了愣,定眼瞧了瞧二人,但那也只是一瞬,接着阮临心好似看南宫策有点能力,却是变换了更为狠戾的招式专攻他一人。
眼见得南宫策顾及着阮临心的“长者身份”,只能拆招,不好出手,渐渐落了下风,这样下去显然不是办法。
好在师父还颇为照顾自己,这么想着,郁念云心念一动,索性一咬牙,也不帮南宫策拆招了,却是径直的往南宫策身前一挡,阮临心正而一掌击来,南宫策霎时惊的忙一把抓住了郁念云就要把她拉开。
阮临心见得如此,也总算收了攻势,随后一抬眉,手上挽个剑花将手一背,神情间颇为满意的赞道,“不错不错,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最为难能可贵的是知礼懂礼,关键时候也懂得挺身而出有所担当,小云,这个人师父很满意。”
说这些话时,那阮临心哪里还有半分的“神志不清”?
南宫策这时也才正式的看清了眼前的人,阮临心约莫五十多岁的年龄,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也长出了不少,不过那眉那眼,还是能看出她盛年时的容姿端庄。
南宫策赶忙施礼见过了,郁念云因拉了阮临心的手问,“合着师父你刚才是在试探南宫策?”
“可不就是这样?”阮临心捏捏郁念云的鼻子,神情间颇为怜爱。这是她唯一信得过的徒弟,自小拉扯大,她和郁念云,与其说是师徒,倒更似一对母女。
“我的小云长大了。”说这话的时候,阮临心突然有点心酸。郁念云笑依依的靠在她手上安慰她,阮临心对南宫策大呵的那句“姓秦的”可一直记在郁念云心上。
两个人带了南宫策往住处走,寒喧了几句郁念云因问,“方才我听师父你说‘姓秦的’?说的咬牙切齿的,莫不是师父和秦家的人有过什么过节?”
阮临心一愣,却是不认了,“什么姓秦的,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姓林的。随口说说,主要还是想试探这位小哥儿的功夫。”阮临心解释道。
郁念云如何肯信!
阮临心说那几个字的时候,神情间既有悲哀也有愤恨,郁念云很少见得她有这样的情绪。而且阮临心那会儿分明神志还没有恢复过来,那时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更何况郁念云在山下经历了这么多,说到底闹成现在这样,秦家都有“很大的功劳”,以前原本猜测,现在郁念云已经可以肯定,秦家和阮临心确实有段很深的纠葛,其间深藏的爱恨已经狠狠地刺在了下一代人的身上,拔也拔不掉!
好容易挑起了这个话头,郁念云怎么舍得让这个能明白“实情”的机会白白流走?于是郁念云立刻接着追问道――“我说的是林家啊!师父你又说什么秦家,不管林家秦家,这里面有什么纠葛不成?”
郁念云没有直接问,只是一本正经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这让阮临心颇为头疼,“什么林家秦家的,我也就随口一说,你别提了。”
“为什么不能提?”郁念云死咬不放。
“总之我说别提就别提!”阮临心有些怒了,“能有什么为什么的。”
“可是我也就是随便一问,师父你干嘛发火。”郁念云颇为委屈的看着阮临心。她在阮临心面前,一向是师父贴心的小棉袄,阮临心疼她,她也喜欢在阮临心面前无所顾忌的感觉,这样死缠烂打,明知道师父不喜欢却还要追问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阮临心立刻站定,心念一转即道,“你是不是在山下碰到了什么?”
郁念云和南宫策霎时齐齐看向阮临心――“所以,你以前是真的和秦家有过纠葛?”
纠葛……
风雪弥散处,许多阮临心用力去忘却的那些记忆又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
那一年,阮临心正值豆蔻年华,那一年,阮家寨还一派祥和,其乐融融,就连这天山脚下的风雪都没有这么大……
“纠葛?”阮临心想笑,“我和那秦家的纠葛那就多了。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久的我都差不多快要忘却,倒没有想到山下还有人记挂着这些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