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念这样避重就轻一哄,玄瑚虽停了啜泣,眼泪却还时不时流出来。
我见雷念已经没什么力气,玄瑚也不吭声,便问雷念:“喝些血吗?”
若是雷念摇头,我就真的要头疼了,好在看到雷念动作轻微的点了下头。
我本想到门口叫曹侃进来帮我割一刀,可是喊了两声,进来的却是域。
雷念看见域进来,域也与雷念视线对上,在加上空气里弥漫着心照不宣的气味,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域说:“曹侃找大夫去了,他担心……呃——嗯——担心贤王,呃,那个伤口……不过别担心,我只让他去问问讨些药,他并不会带大夫回来为你疗伤。”
雷念点了下头说:“知道了。”
我清一下嗓子,“咳,大哥既然你人都进来了,就帮我割一刀吧,眼下贤王没什么力气,我的刀法又差,只能靠你了。”
“我?”域先一愣,又为难道:“我怎能伤你?”
雷念居然还有力气嗤笑,“嘁,你不动手,她便不会受伤吗?”
我觉得雷念说的有道理,便对域说:“贤王说的对。”
就见域很是苦闷的走到我身旁,我从贤王床头的柜里取了匕首递给域,然后别开脸去。每次手腕被割,我都还是忍不下心自己去看那一幕。
等雷念喝完血,域给我包扎好伤口,玄瑚总算不哭了,可是因为域在,玄瑚也就不说话,反正我也碍着域无法转达,几个人就坐在这里沉默。
还是雷念先开口问我:“你不回去睡么?明日不用上朝?”
“啊!”我犹如梦中惊醒,“对,还要上朝的!”
域也说:“那便回吧,时候不早了。”
我又想了想说:“还是等曹侃回来吧,不然我不放心。”
于是又沉默了一阵,雷念问:“借兵的信发出没有?”
我又犹如遭受一道电击,赶紧把怀里的借兵手书取出交给域,“大哥赶紧派人去送信吧。”
域道了个“是”后退出。
我以为玄瑚跟雷念会聊聊天,可是他们两个依旧不吭声。
今天的沉默,格外多些。
“自从你封我亲王,我便处心积虑想要你明白,你此举便是将你我绑在一起,要荣辱与共的了。”雷念似是恢复了一些力气。
我蹙了下眉,随即叹气道:“是我愚钝,非要你做到如此地步才意识到。如今皓渊羞辱了你,便是羞辱了我和玄苍,我便再也无法跟他合作,甚至看到他就讨厌。”
雷念又笑道:“你也可以不理会我,自去与他合作便是。”
我瞪了雷念一眼,“你真当我是毫无底限没皮没脸的人么?”
“我赌你不是。”
雷念话接的过于快了,我听后心里却一坠,道:“你这赌注未免下的大了些吧?”
雷念又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说:“事前口风紧的很,问你你也不说,现在倒愿开尊口了。”
雷念浅笑,“呵,你我的交情,还不到你来向我嗔怨的地步吧?请你自重。”
我笑着摇了摇头,“雷念,我看不透你。”
“看不透便不要看,你只需要知道,只要你无意针对夜幽,我便不会害你,如此足够。”
总觉得雷念这话说的有些怪异,我问:“你看玄苍现在这个样子,我根本无力针对夜幽的啊。”
雷念又笑,“我无意与你交心,点到即止吧。”
“可是,既已荣辱与共,难道不该同舟共济?我也可以保证,只要夜幽不犯玄苍,我也绝不会害你。”
“你非要这般不识趣么?”
“哈哈!”我仰天一笑,“你今天才知道?我可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
见雷念那仿佛钉在脸上的笑有要崩塌的趋势,我对雷念伸出右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现在非常讨厌皓渊,不如我们一起谋划一下,怎么把他搞倒。”
雷念已经皱起眉头,看看我的眼睛,再看看我伸出的手,问:“你这手……是何意?”
“你答应就与我握个手,这笔买卖就算成交了。”
雷念叹息道:“如你所说,你想动帝衡,且也要先看看自己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