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见他深思不语,继续道:“周将军,我将冬娴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当然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你放心,若是你真的有心,她会看到,但眼下我并不希望你去逼迫她。当然你要实在想去,我也不逼你。”谁让周明沐武功高强,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整个顾府的人都过来,怕是也拦不住周明沐。
周明沐沉默良久,转身离开。韩同生急忙走过来,不悦道:“夫人,你怎么反倒帮着他说话了?”“我帮着他说话了吗?你哪知耳朵听到了,不许胡说。我是看冬娴和嫣然母女太可怜罢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现在就赶紧把梁儿送走,不要让他在府上给我添乱。还有记住了,梁儿的身份永远不要跟嫣然扯上关系。”
原本顾氏就不太喜欢嫣然和韩梁,她纵使再喜欢嫣然,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也不可能是儿媳妇,她分的很清楚。韩同生深深的看了顾氏一样,没说什么,难怪顾氏这次巴不得周明沐带着林冬娴和嫣然母女离开,原来真正的目的是这个。和他不谋而合,却具体的想法不一样。韩梁能不能放弃嫣然,不是他说了算,要看他将来自己的意愿。
林冬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嫣然,嫣然看着她惨白的脸,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直将头缩在她怀里,不敢乱动。小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裳,甚至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连呼吸都是很小声。半晌,林冬娴才将怀里的嫣然抱到床上,任旧一声不吭的抚摸她的小脑袋,再摸摸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在心底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坚强,绝对不能让嫣然被周明沐带走!
从未想过这么快就要面对周明沐,林冬娴到现在一颗心还在颤动着,“嫣然,不许离开娘亲的身边。娘亲好不容易才醒来,以后要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许随随便便就认爹,知道吗?”嫣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心底却不认同,周明沐没有媳妇,孤家寡人太可怜了。
为什么林冬娴就不能让她认爹,有什么不对?反正她又没爹,这话她现在可不敢脱口说出来,面对的可就是林冬娴的责骂。此刻在瓦剌边境的一间书房内,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
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周清舒看着正端坐在书案前的吴国围,微微叹口气道:“国围,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五年了,我受够了。”
先帝过世了,继位的不过就是个襁褓中的娃娃。先帝胆子还真大,居然将大越的江山交到他手上,这不是要把大越往绝路上推。偏偏先帝宁愿将皇位让给小娃娃周康,也不愿意将他召进宫传位给他。甚至还在先帝事后,下诏说驻守在封地的他,堂堂大越的二皇子周清舒因病过世。
这是先帝在变相的惩罚他,断绝他对皇位的念想。先帝还在责怪他当初逼宫夺位,又从天牢逃走的事。这是先帝要断绝他的后路,不让他再回到陕西封地。先帝已经下了圣旨,昭告天下,他已经因病过世,他就不可能再堂而皇之的回到封地,就算身边的人相信,秦素也不会相信他。
肯定会派兵追赶镇压他,秦素这可恶的女人。原本只是潘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当初潘皇后看她可怜,才将她带在身边。却没想到这是养了一只白眼狼,秦素非但夺走了先帝的宠爱,还生下了周康,夺走原本属于他的皇位,周清舒心头怎么可能不充满怨恨。
不仅对先帝,还有秦素母子,要不是他们的存在,皇位早就是他的了。根本就不需要躲在吴国围这里受窝囊气,吴国围总是敷衍他,让他先安心的住下来,夺位的事慢慢谋划便是。
五年了,五年了,周清舒等了五年,他还要再等几个五年,他迫不及待的逼问吴国围,今日要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是不会罢休的!吴国围早就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做事毛毛躁躁,在瓦剌边境的六年早就将他磨炼的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