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不仅是他的父皇,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潘皇后过世了,朝中不少的大臣们都在动着心思,要让皇帝广纳后宫,多为皇家绵延子嗣。先前一阵子,整个京城都处于崩溃状态,先是月漓国在边境夺走了大越国三座城池,后又是瓦剌在边境骚扰百姓,意图进犯边境,这很快就被镇压了。
眼下就等着陕西守将廖平传来捷报,京城现在依然恢复到往常的状态。他明知道皇帝不能忍受更多,只能尽快的想办法,最好能在后宫中安插更多他的人。如此一来,对他日后争夺皇位有很大的帮助。其实说实话,他跟秦素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
自从搬离皇宫,在外开府,他很少入宫给潘皇后请安,更加不可能接触到秦素。她乃是潘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皇帝喜欢她,那是理所当然。一方面有可能把对潘皇后的感情转到她的身上,毕竟她伺候潘皇后多年,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另外一方面,秦素虽说是半老徐娘,但谁让她没嫁过人,在宫中多年,保养得宜,看上去,就如同二十出头的妇人一般。
皇帝怎么可能还能把持的住,秦素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必定不一般,只是他要怎么做才能收买秦素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为此他在书房思考了一个上午,还是什么都没想好。怒火蹭蹭的往上窜,一抬手,桌上堆着的公务就被他推到在地上。
似乎还不解气,还要继续把手边的笔墨纸砚扔在地上,不过很快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打断了。只听他沉声道:“进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王氏,身穿一件香色印花白底印花十样锦琵琶襟刻丝缎袍,逶迤拖地红色底撒花葫芦双喜纹宫裙,身披掐牙薄烟纱云锦。
乌黑亮泽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松鼠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琥珀连青金石手串,腰系半月水波束腰,上面挂着一个银丝线绣莲花香囊,脚上穿的是撒花蝴蝶绣鞋。就算她穿的这般,周清亦一样不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她的外貌厌恶她,而是因为她的内心,跟他不是一条心。
周清亦之所以不愿意经常入宫去见潘皇后,那是因为在潘皇后面前,他跟王氏必定要假扮恩爱的夫妻不说,还要对王氏热情。你说他怎么能装的下去,所以他很少去见潘皇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会主动去见她。每次从宫里回来,尹侧妃都会不高兴的静静坐在铜镜前,什么也不说,但她脸上没有半点笑容,他会跟着难受。
愧对尹侧妃,谁让他只有一个,不能分给两个女人。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皇帝为何后宫只有潘皇后一人。王氏不管周清亦什么神情,忙道:“夫君,吴国围走了。”她对吴国围的称呼从吴世子变成了直呼其名,谁让他被平伯侯除名了。
他不在是世子,她也不用再害怕,况且喜欢吴国围的周清幽还把她当做好嫂子。吴国围走了,脑海中突然被这个消息打断了所有的思绪。周清亦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夫君,吴国围走了,留下这封信,应该是给妹妹的。”谁让吴国围跟周清幽的关系不一般,周清幽还未出阁,就跟吴国围不清不楚的住在大皇子府。
外面的百姓早就议论纷纷,当朝的大公主完全没有半点矜持。先前周清幽被皇帝下令贬为庶民,百姓们还能在街上议论,不过自从皇帝恢复了周清幽的公主身份,谁都不敢在人前议论。万一惹着她不高兴,那可要倒霉的呀!说不定还要株连九族,谁都不想掉脑袋,不是嘛!
周清亦再也忍不住一把夺过王氏手中的书信,一目十行的看起来,信上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就是我走了。这有什么用,周清亦立刻把纸扔在地上,还用力的踩了一脚。王氏见状,不由自主的把放在他的手臂上,轻声道:“夫君,腿长在他身上,我们留不住他。既然他要走,那就让他离开,妾身倒不相信,他现在不在是高高在上的世子,他还能去什么地方。”
“你知道什么?”周清亦狠狠的拂开王氏的手,只觉得浑身的火蹭蹭的往上直冒,这几天多的烦恼还有愤怒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他重重的把桌上的茶盏都啪嗒一声拂落在地,四处飞溅的碎片声让王氏不由的一震。她这是做错了什么,要承受周清亦如此大的怒火。
她觉得非常委屈,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呢喃道:“夫君,这跟妾身有什么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说八道,妇人之见,愚不可及,行了。赶紧滚出去,不要在我面前晃悠,否则我不确定能作出什么事来。”周清亦正在用力的握拳,克制住浑身的怒气,不对着王氏发泄出来,偏偏王氏非要往枪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