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出去时,脚仍是簸着的!
……
庄飞扬跑进了电梯,跑出了电梯,直到跑到很空旷的草地上,她才停了下来。
周遭没有乱糟糟的人,也没有一家和乐的模样,心似乎得到了松懈,又似乎沉了许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病房里颜美清和庄暖芬的抱在一起的那一幕仍是在她脑子里挥散不去……
从小母亲就对她极为严厉,她记得那年冬天很冷,在外面,她跟人打了架,受了伤,回家时,母亲似乎没有看到她的伤……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知不知道衣服很难洗的?”
一进门,母亲就盯住了她白色袄子上的泥土,一顿严厉的批评。
她被母亲吓了一跳,睁大着眼睛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妈妈!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群人,他们讲爸爸的坏话,所以我……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母亲将她的衣领一拉,她整个人都被她提了起来,目光狠狠地盯着她,“打死了吗?!”
“没、没有!”她一惊,反射性的回答了一句。
人怎么会被打死呢?
母亲嫌恶道:“没打死,还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你回来是让我给你颁奖的吗?”
“不……不是……”
她瑟缩着,母亲直接打了她一巴掌,“不是就好!还不进去把衣服换了,自己洗干净!”
“哦!好!”
她疼得想哭,但母亲的严厉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已经吓傻了,哪里敢真的哭出来?进了浴室,把身上的袄子脱了下来,泡进了冰水里……
那件袄子,她洗了整整一个下午,当然没能洗干净,她的手也肿成了萝卜头,母亲看到又是一句讥讽。
不过,她又好像记得,在这之前,母亲对她一直都很温柔的,她记得那种温暖的。
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让母亲对她严厉起来了呢?
要是她想起来了,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母亲是不是就能对她像从前那般了?
“嗯!”
庄飞扬使劲的垂着脑袋,逼迫自己多想一下,却始终想不起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她不过三四岁,能记起来的东西也只是皮毛。
“滴嘟嘟……”
短信提示响起来,庄飞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就见殷景逸发来了一行字,“今天表现得不错,晚上六点,公寓门口等我!”
所以,他是要实现他的诺言,带她去看母亲了?那她是不是要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比较好?
庄飞扬紧紧地握着手机,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激动,颤抖着手回了一个“好”字。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一遍又一遍响起来,跟催命符似的,庄飞扬想着要去见母亲,心里激动,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了电话。
“我是庄飞扬!”
“我知道你是庄飞扬!”
毫不客气语气让庄飞扬蹙了蹙眉头,“殷景荣?”
“你在哪呢?”
“我在医院!”
殷景荣一听,声音紧了一下,“你又怎么了?景逸又把你伤到医院去了?”
“没……”
庄飞扬怎么会告殷景逸的状,连忙道:“我没事的,你找我有什么事,你说吧!”
让他说,他就直接开了车过来。
庄飞扬里头出来,走到门口只等了一会儿,殷景荣的车子就开了过来。
“你最近不上班了?”殷景荣似是无意问了那么一句。
庄飞扬道,“我被免职了,你身为副总,都不知道吗?”
殷景荣的声音提高,认真的转了头看她,“你真的被景逸辞退了?”
“殷副总,辞退跟免职是两种概念好吗?”
庄飞扬白了他一眼,靠到靠背上,懒懒的道:“我手里的任务暂时被免去了,所以,我现在是个无用的闲人。”
去不去公司,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事!不去了也没事!最好让景逸给你辞职!”
庄飞扬听得他兴奋的语气,不禁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殷景荣道,“离开了南华,你才会知道世界有多广,离开了他,你才明白,我有多好!”
“前面那句话我接受,后面那句话,我持保留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