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抓住景洪的手,摊开他的手心在他手中写:“表哥,二姐。”
景洪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中有些感慨:“现在的女娃都这么懂事?”
“她要什么?”景秋好奇的问道。
景洪摇了摇头,抬步又走回了房间,他朝景秋喊道:“狗子,做法超度。”
景秋一时愕然,这刚不是说明日再来?现如今又是怎么了?景秋实在搞不清楚这老人家要干什么,但是师命不可违,只能乖乖的将仅剩的家伙拿出来。
景秋将香案弄好后景洪已经穿上自己好几个月不曾洗过的道袍,本来年老瘦弱的身躯穿着松松垮垮的道袍倒是生出几分仙风道骨。
摇曳的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燃起的香弥漫着白烟,景秋站在一旁,左边是路简右边是阿凌。
景洪坐在蒲团上,手中捏着一张刚画的符纸,他语速很快的念了长长的一段话,静默片刻他一睁眼,景秋就听到哀嚎声响起,风呼呼的从破窗吹进应着百鬼嚎哭倒是像身处地狱。
“生死不计。”景洪将那张符纸粘了左边的火,又放到右边的火炉,接了下一句:“忘尽前尘”。
话音一落鬼哭声更加尖锐,景洪交给他的安神袋也带发出哭泣声,景秋看着摇曳的烛火心里居然生出一丝悲凉的味道。
路简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手握了握他的手。
景秋拍了拍她的头,心里更加觉得有一个小师妹真的不错。
景洪等那张符烧了一半,站了起来,往西的方向一弯腰念了一句:地狱有门”。那张符自燃起来,本来尖锐的鬼哭声小了一些,他又转了一个方向面向门,跪了下来:“轮回可生,去。”
景洪将符纸往门外一丢,那张符就烧的干干净净。
风也渐渐停歇,整个宅子安静下来,甚至隐约的可以听到虫鸣。
景洪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地上,幸好扶着柱子了,景秋急忙将他老人家扶好。
景洪正事一干完就开始各种牢骚:“哎呦,狗子我脖子疼。”
景秋就认命的给他揉脖子,景洪满意的长叹一口气,对白着一张脸的阿凌说:“你表哥和二姐也超度了,你呢?”
阿凌摇摇头,十分茫然的看着他们,景洪最受不了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了,他抹了一把自己打结的胡子拍了拍路简问道:“女娃,你让人家小姑娘半鬼不鬼的,这下怎么办?”
景秋善意的提醒了一声:“师父,小孩现在是个木头人,看不见,听不见的。”
景洪恍然记起这回事哦了一声,眼睛转了转,清了下嗓子对景秋说:“那将着小丫头也带回去吧,等她五感回来了要她自己解决。”
景秋看着阿凌,又看看路简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在乡里看到两个妇女骂街的形象,顿时害怕的身体都抖了一抖,心想但愿她们都能温柔可爱,贤良淑德,端庄大方。
一下子捡到两个女徒弟的景洪心情愉悦了不是一星半点,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后跟了。
景秋在后面是又当爹又当娘还当代步工具,路简趴在景秋的背上昏昏欲睡,她本就失血过多,如今一放松脑袋有些眩晕,她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一个人对她笑,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努力的听可是一丝声响也没有。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景秋听着路简小声的重复着这一句话,感觉她有些焦躁,于是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
路简像是被安抚了,喃呢了一声:“哥哥”。
景秋偏头看了她一眼,神情都是困惑了,现在小孩都这么不认生吗?
三人一半鬼走出王府时天已经亮了一些,景秋负责找了两匹马和一辆马车,这才上路打道回府。
行了两日才到达景洪吹了一路的逍遥居,只见一处破破烂烂的院子在深山里格外的萧瑟。
景秋将路简和阿凌抱下车,又吭哧吭哧的把院门打开,对三人说:“平安回家,晦气全无,福气财气快快进。”
景洪十分满意哈哈大笑的走了进去,路简试着往前走了走,谁知道一个不小心摔得狗啃屎,这可把其余人都逗乐了。
路简脸一红,伸了一只手想要景秋拉他:“哥哥!”
景秋一边笑一边将人拉了起来,路简似乎感知到他在笑她,哼了声,一脸委屈的说:“能不能对一个瞎子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