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一手捂住他的嘴。“默儿……在房里睡着,大杂院里的人儿也差不多都安睡了,不许喧哗。”
他眨眨眼,尽是笑意,点着头哼声。“嗯……”
“好乖。”姜回雪另一手拍抚着他的后脑杓,如同他时不时会做的,安抚、欣慰、欢愉、怜惜……种种内心之情尽在这个举动里。
还有……她还有想对他做的——
挪开捂在男人嘴上的手,改而捧住他的脸,她将脸凑近再凑近,在觑见他目中瞳仁似惊讶至极般颤动时,她羞涩闭上双眸,猛地往前一凑,终把自个儿的唇压在他的唇上。
起初都是笨拙的。她是。他亦是。
脑子就像遭天雷击中,孟云峥一开始傻了似的不得动弹,是姑娘家蝶栖般的羽睫颤颤地刷在他粗犷面庞上,柔软的清馨钻进鼻间与他的气息交融,跟着是一遍遍辗转在他嘴上的丰润娇嫩……轰隆!又是一道天雷打下,但,终于把他打清醒,心仪的姑娘不顾羞涩,正努力在疼爱他。
他喉中滚出粗喘,张嘴纳进她的唇舌,让彼此更深一步纠缠。
芳唇里的滋味既软又香,比蜜枣甜糕还要可口,一旦发动攻势,他立时夺取主导权,最后干脆将她放在方桌上,他一双如铁条的硬臂撑在她两边身侧,把她圈困在小小的地方,方便他仔细品尝。
本能会驱使一切,所有笨拙的,最终都会化作火热缠绵。
第一个亲吻缓缓结束,两人的额头相抵,喘息声不绝于耳……
姜回雪耳鼓直震,轻喘不歇,都觉快要不能呼吸,忽然,孟大爷的嘴再次贴上她,很轻很柔,满是怜惜,她被舔吮得禁不住细细回吻……然后四片唇分开了,结束第二个吻,但不到几息,又来了第三个第四个蜜吻,哄着她为他分开双唇……
会上瘾。
这个男人占据她的心,给了她一生至今最美好的回忆,从此午夜梦回之际,她必然会一次又一次地恋起他唇舌上的热度。
“孟云峥,孟大爷……我此生……”流泪了,哽咽到几乎难以言语,她眨眨笑中带泪的双眸,好不容易才寻回声音,虔诚道:“……此生,非你不嫁。”
她重新被拥进温暖结实的怀抱中,男人摸摸她的发,柔情安慰。
她听到他低声笑着,轻哑叹息——
“回雪,看来要赶紧成亲才好,拖久了,我怕自制力不足,定会干出一堆逾矩的事。”
她也笑了。
鹅蛋脸埋在男人胸囗,让那笑声听起来闷闷的,她一双藕臂将他环紧,听着男人强壮的心音,闭眸去记住这一刻。
孟云峥当夜离开大杂院旧家时,怀里揣着的是一双老早就为他纳好厚底的黑靴,两套刚裁好的秋装和一件冬衣,是心上之人一针一线为他缝制的,他内心欢喜,真心喜爱,觉得自个儿铁树开花,把对着那姑娘盛开,真值。
翌日,他奉召再次入宫,年轻的新皇承平帝对“天下神捕”之职与几件了结在他手中的大案子十分感兴趣,问得颇为深入,亦问到各地风土民情,这上天,孟云峥说起西疆域外各国各族各部的事,对年轻帝王来说,那些事太过精彩,他遂被承平帝赐晚膳并留宿在宫中云书阁,陪帝王说话至深夜。
隔日午后才被放出宫,他不先回御赐的府邸,而是打算赶往大杂院的旧家。
心心念念,反覆煎熬,与那姑娘也才一日多不见,已煎熬出某种不曾尝过的滋味,带着说不出的蜜意,甜蜜地焦灼着。
没有什么想法,只想着快些见到她,还有,还得快些安排好时候,带她正式拜见恩师和穆府里那些看着他长大成人的老仆长辈们。
但,他一出宫门就瞥见那人,是与他私下颇有交情的暗桩头子,这人惯然躲在暗处,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此刻却寻了来,绝非善事。
“说吧,是不是扶黎那里又出事?”
暗桩头子平凡无奇的瘦脸扬起一抹笑。“哪能啊。只不过咱手底下那群孩子们陆续把消息递来,说是扶黎的萨里央大王还算长进,在你看重的那几个人的辅佐上,把当日逮到的那批江洋大盗审个底朝天,底细是掌握住了,只不过……”
又是“只不过”。孟云峥眉峰成峦。
暗桩头子没想吊他胃口,从容再道:“只不过审出的结果实令人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