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就给点儿补偿!”语毕,抬手插进孟云州胸口,硬是取出一魂,张口吞下。
“狐妖你竟敢……”念无忧急了。
“孽徒退下!”脸色惨白,孟云州依旧扶住初云,“与姑娘性命相比,在下一魂,实在不算什么。”
抬手打开孟云州的手,初云踉踉跄跄的回到青丘楼里。见楼上姑娘们惊慌失措,或逃命,或自杀,或听天由命的瘫坐成一团。
无声而笑,惨叹:天意……
不多时,如初云所料,果然有饥民闯入青丘,见到人就抓,根本不管是不是姑娘。抬手想要将这些人击杀,却发现自己维持人形已经艰难,孟云州那一魂并未起到何种作用。
“初……”孟云州赶过来,见此惨状,忙设了障眼法。却因为刚失了一魂,法力维持不住,眼见着范围在不断缩小。
“不许叫我!”发了狂,初云已经再也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你不配叫我名字!看看你眼前的一切!都是你的好徒儿!”
沉默不语,念无忧更是早被吓得躲在孟云州身后瑟瑟发抖。
静默。只听耳旁惨叫连连,堪比阿鼻地狱。
初云忽又开口,身形已经几近透明,眼见就要气绝:“你曾经说过要带清茶离开吧,那么,请你兑现你的诺言。”
“是。”孟云州轻声应了。
又听她轻声喃喃,似是说给他听,又似只是自语。
“我曾经想过,若是那些被我救过一命的人,即便消失了,也不过是还我一命吧。可是现在又想,只因为他们曾经是必死之人,所以现在死掉也无所谓?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死掉就是可以的?为什么?我死掉就是可以的?”
“只因为我是灾祸,所以便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狐妖……”
“呐,我啊,叫初云。”
据《围城日录》摘抄:
十月廿四日至十一月初十日:存贮米粮,坐食,复尽。安陵梓默杀食士民。里舍久虚无人,无复一人救火者,不得不任其煨烬。遂无处不烟尘四起,无夜不红光烛天,贼亦了不为意。而古所称巷无居人,今无人并无巷矣。此一局中事难言哉。
十一月十一日至十二月初十日,阊城奄奄一息,青衿郎存一二,饿不能出户。胥吏日给米二合,强登楼者三人。监军李枟尽焚书籍冠服,预戒家人,急则自尽。知县周思稷自杀以飨军,领官数人同死尽忠。
十二月初七日,内奸引敌从文庙后登城。东门、南门告急。时东门神机楼等贼起毁堞,阊城城破。
世人已不知有青丘。
结局
第一章 叶非羽——问情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第一日
“此刻你竟然还执着于我为何灭你叶家满门?你若知道情为何物,断不会徒被我耻笑。”
城东有家集市,近日格外热闹。原是各个遭了灭顶之灾的世族大家的家人奴仆被押至此处贩卖,每天不外乎哭爹喊娘、吵吵闹闹。
叶非羽思量,若是自己再多几日,会不会见到枕书、墨棋她们。又思量,幸而自己已没有姊妹,不必受此番欺辱,遭半世凄苦。
“非羽,你身为叶家嫡子,该知叶府上下百口人命系与你一身。唯念!唯要!”
这句话是叶非羽成为太子侍读的前一夜,他的父亲大人,对他心心念念的细说了不下十遍。
自此,叶非羽便知,自己永远都是太子爷的一条狗。
只是为什么同为狗,君澈那家伙却洒脱的无家无主、逍遥自在!
“我的小少爷,何苦掺和到这趟浑水里去。你可还有你那上下百口的叶氏家族在身呢。”
是了,自己这条狗,绳子套绳子,至死都不得解脱,怨不得君澈拿来调侃。
唔,这话是何时说的来着?
该是那年青梅时雨,那个一张脸换了三座城池的纳兰琉玥没事替君澈挡了一劫便也算了,可是他硬是跟出来做什么。
“在学堂里还没欺负够我,哪有路上挡道的……”那是狗!
“你以为我愿意追着你跑哪,这是碰巧,碰巧你懂不!”
大眼瞪小眼,君澈和叶非羽都觉得今天可真是倒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