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表示同意,君澈却仍是笑容满面:“就是因为书生恨我至死,你认为他所说的那些姑娘们会信几分。”心中一早便将前因后果理顺了个清楚,“我只说无意间撞见你在虐待千阳,莫忘了你可泼了他好一身的酱油。我自然要上前阻止,你二话不说追着我便打。追打之间你将炭火炉一脚踢了过来,其下可还需要我说?”
这人不是无耻!蓝郎呆呆看着躺卧在地上依旧谦谦君子风度的君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根本是个魔鬼!
不等蓝郎回神,君澈已经起身扒住他,文雅笑,却笑出眼底幽深恍若深渊:“如何?如今能帮你暂时躲过的,也就只有我了。”手指已经顺着蓝郎脖颈的领口往下滑动,看他瞬间僵直了的身体心底狂笑。这只出身富贵的金绵羊只怕是口中说定要成为花魁,实则根本什么准备都没做好,空有一腔热血而已。
这只魔鬼心底在打什么算盘哪里还用猜。蓝郎真想挥起拳头好好给他顿教训。可是耳中都能听到楼底大堂之中传进来脚步纷杂之声,书生汇报的好快!
“若是这种办法,我比你更懂得如何做不让那些姑娘看出破绽。”门框处句儿倚在那里,不知道已经将这屋中的笑话看了多少。此刻看出君澈欲图谋不轨,阴柔面容笑颜愈发邪魅,明摆着他也要落井下石。
原本心中只是害怕并没什么火气,不期想句儿偏偏选在此时雪上加霜。蓝郎霎时火冒三丈,此刻手脚没有铁链束缚,想要打死这个碍眼到死的句儿不过是几拳的事情。偏又时机不对——“此生你若是再敢碰我半下,我定要阉了你,让你想卖都没人要!”
可恶,他早已当做这秦宫之中绝没有句儿这个人的存在。为什么他却又要跳出来!
哦。君澈还真不知道句儿居然对蓝郎有这么大的影响,平日里也没看出来啊。心下盘算,明显这对的戏更有看头。顺从的退开,歪头轻笑:“你看你,不过好心想帮帮你,又这么杀气腾腾的。”
突然凑上去贴在蓝郎耳边轻言:“若想贴身亲近心中那人,至少也要做到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而毫无杀心吧。”
蓝郎心中所想,这只恶魔一早便已探知。而此刻这只恶魔正在循循渐诱:“句儿与你有多大仇恨我不得而知,不过恐怕远不及那人在你心底深仇之万分之一。你此刻连句儿都无法接纳,只怕到了当日……”
故意后退,一步又一步,君澈还是那样的文雅的笑,眼中笑出深渊吞噬一切光明:“你如何敢站在他面前?你如何敢拔剑出鞘?你的剑如何不在剑鞘中便抖动悲鸣?为了……你所失去的一切……”
不过几句,蓝郎呆立若木鸡,心中一片浑噩。魔鬼用他最擅长的劝诱手段,将人拉进迷潭沼泽,不自知,挣不脱。
他如何舍弃心中之恨?如何做到剑在手而意在心,如何做到隐去一切爱恨,只为舞剑而舞剑。他要接近那个人!他要接近!
他今日所受苦楚,皆是为了亲自手刃那人!这世间还有什么欺辱是他无法忍得的!
目的已经达到,君澈自然乐得看戏,走出门轻轻一推句儿:“已经可以了。现在的他,绝对任你处置。”几句话便可以唬住的小羊羔,今后还有的历练,天真近白痴。可笑。
“此事于你又无半点儿好处。”句儿已经心中猜测了很久,实在不明白君澈究竟在盘算什么,“你究竟想从蓝郎那里得到什么?或者是……”想到他留在这里可是因为搞臭了璧月棠名声的缘故,“想从青丘里得到什么?”
想要得到什么?
君澈想了一下,只是想了一下就摇头:“许是看不惯人间尚存镜花水月,我就想搅乱一些,微微搅乱一些就好了。”
整衫,双手握拳,躬身行礼。这君子仪容端正,有德乾乾。
第二十九章 学习
半掩门垂红帐遮羞,半藏身观教习之好
染染奉命而来,自然懒得浪费时间,来到秦宫大堂之中站定了,让随着来的姑娘们远远退开,当先抽了三下响鞭。而听到当家人的召唤,秦宫的小倌们纷纷从屋中走出来,汇集到大堂之中听从染染发话。
“蓝郎可有躲到你们谁的房间里去?”不出君澈所料,染染在听了书生的叙述之后也并没有将帐算到他的头上。或者里面也有着君澈说到底还是客人身份,罚做杂役亦不过是暂时惩罚的缘故。染染也不去看书生黑透了的脸色,仰着头将那些小倌的神色挨个看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