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礼而后兵,初云摆明了是不肯放过此事。君澈本来是转头要与叶非羽做个呼应,却见叶非羽正是满脸烦闷之相,理都不理他。于是他话还没说出口,初云的诘责就紧追了上来:“人道情场得意,叶少爷该当满心欢喜才是。便是见不得旧人糟糠,也做不得拳脚之事。我家姑娘脸上那一掌……叶少爷你可是好狠呢!”
清晰可见的几根掌印,叶非羽究竟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哼。”不急不怒,叶非羽以冷笑回应,“这场无妄之灾萧韵挨得确实冤枉。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论源头,实则源自姑娘你。”
看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了。懒得做无谓的争论,初云摊手,应承的极为大方:“那便说说,这事情为什么与我有关。”其实心下也正和外面院中青丘众人一同猜测:虽然可以肯定事无好事,可是究竟要初云一个女子做什么?她又能做什么?甚或想到更深一层:如此高调行事,颇与君澈奇诡隐密作风不符啊?
此事也不知究竟是不是他亲手策划。又或者,他只是提点一二,足够推波助澜。
若是萧韵也同这姑娘一样的爽快,也就不用为那不合时宜的痴缠撒娇挨那一巴掌。叶非羽本想冷嘲热讽几句,心情郁郁又哪勾的起唇角:“我本是吩咐萧韵牵线结识姑娘,谁知萧韵反应非常。我一时冲动……确实不该。”也算是道歉了。
少爷什么的可真是磨叽要脸面。初云双臂抱于身前,其实是满心不耐,转瞬却变了脸色。能让叶非羽找上来,这可与君澈找上来截然不同!叶非羽可是太子党啊!而只要想想现如今太子爷在朝中的处境……不着痕迹间,初云开始往后挪退。却连三步都没走出去,腰上一紧,不用去看都知道君澈阴阳脸正笑的得意,扭曲了那半张蜘蛛网。
“还请姑娘在国师面前提起叶家一两句,非羽在此多谢姑娘恩德。”言语间他当真一撩衣袍跪下去了。
我的天爷!这跪岂是受得的!
一跪一受间多少利害关系,初云这么个精明姑娘有什么不懂。只在这转瞬之时想要蹦跳躲避开,却是双脚一空……她还在君澈怀里呢,那人肯让她躲开那就有鬼了!
但听“扑通”声起,初云闭眼:青丘休矣!
屋外众人早就已经等得焦急,偏又听不到里面的只言片语,这是不是代表至少里面没有发生任何冲突。突然便见叶非羽满脸阴沉的从屋里冲出来,想拦都拦不住。就疑惑更深,初云不骂人是有可能的,但是叶非羽这么个嚣张暴躁的脾气,他又怎么可能一言不发而离去。
想要推门去看看还在里面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染染却不疾不徐的阻挡住,虽然一言不发,那意思就是你们还不能进去。
好吧,真会搞神秘。没耐心的姑娘们开始纷纷撤离,就连这院落中的原主人也被安紫清带走,看来她们今晚可有的是时间用来谈心了。亏得染染也有着足够的耐心,一直等到人已走净,轻敲了两下门方才离开。
“青丘的姑娘,实在是训练有素。”怀中姑娘不嗔不怒,甚至连挣脱的意思都没有。君澈便也跟着不着急,还是那样搂着她,只挑起一缕长发在手中玩耍,“其实还不如说,染染姑娘实在是与姑娘你心有灵犀。”
哼,笑面虎,心肠都是黑的。“哪比得了君公子您,非羽少爷可是对您言听计从呢。”
仿佛是应承的“嗯”了一声,君澈将这杀身之祸包揽在身还分外得意洋洋:“这小子从小就不傻,只是太在意他人的看法而使自己放不开。我早知道他总会明白我的意思,能做到这么快,着实让我小小的惊喜了一把。”
这人密谋就密谋吧,居然还可以自夸自擂的,把她当做同伙了吗?那她这个一无所知的同伙是不是太过悲惨了?初云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问清楚的好:“不知太子之事,如何与绮千斩绮大人扯上了关系。”
君澈扯了下眉头,原还以为她会指天扯地的立誓自己与绮千斩那个妖人毫无关系,没想到原来关心的却是这个:“姑娘这么个聪明人,之前装糊涂是什么都不肯问的。如今?”声音要放轻柔了哄,“姑娘直到此刻还尊称绮千斩为大人……”
“事关青丘生死,君公子还要同初云虚与委蛇吗?”靠入他怀里,仰起头看唇角那抹笑容冷漠,“我若不尊称其大人,又何必称您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