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圣淼的脸色不好,祁念焕非但没有住口,还继续说道:“父皇,当初蛊教饶过了您,而现在,若是蛊教再插手朝堂之事,作为教主的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面对她的威胁,他不怒反笑,“当年庄月明究竟为何会把蛊教教主给你?他和庄秋思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前教主为何传位给焕儿那可是蛊教秘事,焕儿不能跟父皇说。不过至于庄长老都跟焕儿说了什么,焕儿还是可以说的。她说……让父皇夜里小心点儿,莫不要被柳家后人寻了仇。”
原本祁圣淼想今晚的这餐饭从祁念焕手中争取来蛊教的支持,为日后做打算,但祁念焕的字字句句皆无合作之意,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罢了,今天叫你来是朕唐突了,万全!送公主殿下出宫。”
由万全一路护送出了宫门,祁念焕借着月光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那面纱下的娇媚面容露出了一丝可怖的笑容。
回到公主府,唤来一直在身侧侍候的少年媚景,祁念焕把挂在耳上的面纱取下,露出了一张布满疤痕的脸颊。
“小景,你可知我这脸是何故?”
“不知,只记得九年前跟了你便是这样。”
祁念焕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若是挡住颧骨的地方,还是很美的,只可惜……“十年前我失手毁了我在乎之人视为珍宝的地方,他们都说是我的错,可又有谁知道我因为那次毁了容貌?十年了,我不是带着人皮面具就是带着面纱,扮演着这个扮演着那个,小景,你可知我的日子并不好过?”
“若你能像皇上那般,说不定会好过一些。”
“是啊,像父皇,可是他太狠了,想当初庄长老若不是因为一时的仇恨蒙了心也不会给蛊教带来如此大的灾祸。我若是有父皇的一半狠毒,说不定真的会好过一些。”
从一旁拿来克制毒药的药瓶,小景什么也没说,牵起她的手便安静地涂抹起解药来。
看着在自己身侧蹲着的少年,祁念焕心中淌过一股暖流。“你说你这又是何必?这所谓的解药只是能暂时克制,又不能真正的让手心的这两朵花消失。”
是啊,摊开的手掌露出了两朵血红色的鲜花。
看着那两朵花的颜色有些许的变浅,媚景笑了,把药都收好之后坐在了祁念焕身旁。“只是图个安心。对了,柳府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为什么要处理?父皇只当我是他的女儿,是蛊教的教主,可他不知道的是我还是媚谷的谷主齐唤月。柳叶是小师弟的未婚妻,那就是咱自家人,我为何要管?二十年前他们是如何对待柳家的,那不久之后就让柳家再效仿,报复回来吧。”
“可龙国也是你的家。”知道她这些年来一直饱受着魅心的折磨,媚景无奈的摇着头,这丫头,经受了太多本不该她经历的事情。
沉了声色,祁念焕又把面纱戴上。“但他却没有拿我当家人。一直没有跟你说,小的时候他把我送到药谷学习医术前,为了能让师傅真心收我为徒,他在我身上下了蛊,当初若不是师傅,怕我早已不知葬身何处。”
媚景就这样静静地在一旁听着这从未被她提及之事,这是她埋在心里多年的故事。
“他教我狠毒,教我把药谷掌握在手中,教我杀人不眨眼。如今的祁念焕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叫别人放弃一切、开心生活的丫头了。”看着自己手心处盛开的花,“祁念焕、蛊教教主、媚月、媚谷谷主、齐唤月,我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但我知道,前阵子在凤凰时的我真的过的很充实,很快乐。”
将她拥入怀中,忽略掉了在那一瞬间她身体的僵硬。“不管你是谁,你永远都是我的焕儿。就算魅心反噬,你变成了一个空白记忆的人,你要知道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永远照顾你。累了就回头,我一直在。”
“谢谢你。”
龟国这边,因为柳叶的突发奇想,不久之后原本安逸的龟国圣都变得有些混乱。从四国各地赶来的人们把艾羽仲的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有声称是柳家后人前来出力的,有夏杨派来说是帮忙的。一瞬间,好像他柳府已经在这片大陆站稳了脚跟。
酒楼上下找了三遍也没有看到宰惜的身影,柳叶有些慌,立马跑到天一的房间。“天一哥,小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