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睿白转头，见周雾正看着自己，他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把西装给自己。傅睿白没有过多犹豫，也没管周女士什么反应，将西装递了过去。“台本流程方面还有什么问题吗?”她问周雾。
“没有。”周雾把西装放在一旁，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傅睿白没明白他的意思，往常和嘉宾沟通台本都至少需要二十分钟，她想追问周雾确实没问题吗，周雾人已经走去门口。
“傅导能带我去一下吗?我不太清楚洗手间在哪里。”少年站在门口回望她。
“哦，好。”傅睿白后知后觉站起来，豆子也飞快跟过来。
三人都没去看室内其他人的表情，而是直接走出休息室，往楼下走去。傅睿白在前面领着，周雾跟在她旁边，走下楼后，他突然倾身凑近傅睿白，吓了她一跳。
“你们待会儿录节目会清场吗?”他用非常轻非常低的声音问。
“嗯，会。”
“那可以麻烦你，一定把我的经纪人和工作人员都清出去吗?”
傅睿白震惊地扭头看他，恰逢问完问题的男孩站直身体，脸上流露出笑容——绝不是乖巧礼貌阳光少年的那种笑容——傅睿白很确定，这笑容太令人意外，以至于傅睿白给他的回应迟了几秒。
“没问题。”她也笑着说。
第5章 傅导篇
(5)
九点四十五，距节目正式开录还剩十五分钟，分组导演在进行最后的台本讲解，音响老师则在随从测试设备。坐在导播间实时监看各个机位情况的傅睿白注意到现场闲杂人员很多，除了七位嘉宾带的工作人员、广告商的客户代表，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现场非必要工作人员，他们分散挤在摄影棚里各个角落，往常傅睿白并不太在意这些，除了需要现场靠鱼竿收音的环节，其余只要他们不影响拍摄，都允许观看录制。然而这次，她在人群中看到周海杏女士和她带的几位“女中豪杰”时，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小时前周雾说过的话。
“龙龙，你过来一下。”傅睿白用对讲机喊她的导演助理，“导播间。”
龙龙很快疾驰到导播间。傅睿白指着一众监视画面里其中一台，道：“看到这几位女士吗?我需要你，请他们离开摄影棚。”
龙龙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们，不是周雾的工作人员?”
“没错。”
“那我……我……”龙龙结巴起来，“我怕。”
“你一个大男人怕个鬼!”傅睿白气不过，拿起桌上台本就往小伙子身上招呼，“随便找个借口，你看啊，她们这两个宣传，身上背着这么大相机，相机拍照会有声响对不对?快门声……”
“现在相机都能关声音吧。”
“借口是什么意思你不懂?我们自己是没请剧照师吗，用得着她们再带人?”傅睿白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五十一。她再次用台本偷袭龙龙——这回他没躲开，结结实实挨了一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周雾的经纪人是个□□，定时的那种，我不希望她现场爆了，影响我拍摄。明白?”
傅睿白话说得厉害，龙龙不敢再说笑，点点头飞一般地离开导播间。
十点，现场导演打板，节目正式开始录制。因为很担心同时也很期待周雾的表现，傅睿白特地让音响老师给她备了周雾的监听。她一只耳朵听周雾，另一只耳朵听导播间的声音。
嘉宾亮相环节，周雾表现良好，常驻嘉宾临时cue给周雾的点，他也一一接住，监视器里，他各个机位的表情、肢体动作都完全符合他的人设，每一个笑容都阳光十足，像被修图师修正过。
“这个人到底在干嘛?”隔壁正盯监视的摄像说。
傅睿白闻言顺着他视线所指看去——是没有让她失望的周女士，她正在第一环节录制场景外，猛地朝周雾打手势，似乎在示意他什么，周雾的现场镜头里，他看起来不想理会。
二十分钟后，嘉宾亮相环节录制结束。周女士直接走进棚里，人未到声先到：“我提醒你的，你没看到吗?”——傅睿白从监听耳机里听到母子俩的谈话。周女士一边帮周雾整理衣角衣领一边絮叨着：“那么多嘉宾，就你穿个西装，领子还对不齐，我就说这种西装不合适，你一动就起褶，拍出来不好看，粉丝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