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迪轻应了一声。
“我当时在监视器上看得都快馋死了,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郑老师不会的,我这辈子就你这个朋友,抵万金。”
郑迪被她说得直摇头。“找到是谁吗?”他问。
“五个人,三个摄像,两个导演,其中还有一个是豆子。”
“豆子?”郑迪满脸震惊,“你的副导演?”
傅睿白点头,眼神牢牢钉在羊排上。“我看了五遍,想找点镜头给她洗清嫌疑,没找到。在那个时间点,她确实和其他人嫌疑一样大。”
“所以,你是觉得——”
“我没觉得什么,”傅睿白打断他,“我就是,先提前把最坏的结果想一想,以免事到临头像个傻逼一样。”
郑迪眼神一黯,低下头继续处理羊排。“要找出是谁干的,你打算怎么办?”
“简单!”傅睿白浑不在意地说,“总得让他比我惨个几倍吧。”
郑迪未置可否,羊排这时候已经可以吃了。
这顿羊排是傅睿白近半个月以来吃得最踏实的一顿,等了许久的证据素材,加上知道节目后期进行不顺利,促使她食欲大开,羊排吃了好几根,红酒也喝了两三杯。
酒足肉饱,她整个人盘坐上郑迪家舒适度极高的餐椅,恨不得今晚就睡在这里不走了。
郑迪把餐厅灯调暗,顺便拉长身体和她碰了碰杯。“一直没敢问你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怕你觉得我三八,也顾虑到你可能不想讲,”郑迪小心查看傅睿白的脸色,续道,“你和周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就亲了一下,没别的。”
郑迪喝酒的动作一停,很长时间没说话。
“没办法,年轻肉体太美好,尤其他还喜欢你,你根本没法拒绝——这世上应该没几个女的能拒绝——所以我让他亲了,后来老天有眼,我们一起掉进海里,特尴尬,就散了。”这段故事傅睿白说得很轻快,于她而言,这是段美好回忆,她并不避讳告诉郑迪。
“你呢?对他有感觉吗?”
“爱的感觉没有,亲一亲抱一抱,我承认,当时有的。”
“现在呢?还有?”
“偶尔还是会回味一下吧,别的多余的,说实话,真没有,”傅睿白仰头喝酒,“我和他不只是两个时代的人,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印象中你不是在意年纪跟身份的人。”
“一般人当然不在意,问题周雾是吗?他这种人,再喜欢我,哪怕能为我去死,我也不可能和他怎么样的。”
“因为陈述?”
冷不防听到陈述的名字,傅睿白下意识地心一震,送酒入口,道:“就算没有陈述,也不可能。”
“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都想跟他亲一亲抱一抱——事实上你们也这么做了,性吸引有了,男人女人之间,不都这么开始的吗,你把话说这么死,听起来像立flag。”郑迪悠悠道。“况且我和周雾接触蛮久,他思想挺成熟,人真的挺有魅力。”
傅睿白幽幽地看着他。“你这是要撮合我跟他?”
“我是想帮你认清自己。”
“你不明白,”傅睿白无力地笑了笑,“你是你,我是我,我说和他不可能,绝对就是不可能,郑迪,你应该找个好人,谈段正经的恋爱,谈完你会懂,性吸引这种恋爱,相比起精神层面的共振,实在肤浅又短暂,我到现在这个年纪,只在陈述那里体验过这种高潮,你要实在不明白的话,我给你简单形容一下,”说到这里,傅睿白从餐椅上起身,扶着桌面,躬身摇摇晃晃和郑迪碰了杯,“就好像这种响声,得是两个杯子,在一起,碰了撞了,才会有的。”
“我确实没怎么正经谈过恋爱,”郑迪苦笑道,“这么多年,碰上的好人,正经人,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你而已。”
“这倒是大实话,我这么卓绝的女人湘城不多。”
“不然,”郑迪突然语调拔高,“你和我谈谈?”
傅睿白怔住。
“我说真的,”郑迪面色讨好地笑起来,“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一直没想过要和你谈恋爱,也是最近看你遇到这么多糟心事,看你被打压,费心找人报仇,我在边上看着,很心疼,突然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