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刷过他的掌心,彼此都有奇怪的电流反冲向自己,仇小贝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又眨了几下眼睛。
“你就不能安分点闭上眼睛吗?”
“可,可奴才……”
“闭嘴,快睡。”
是要让她睡觉?
“就你那麻雀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睡得着?本来就傻得能被骗进去,再不睡会,以后是不是得傻得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认得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仇小贝从他听似稳重的声音听到了一丝怨念和……不安。
她乖乖地闭上眼睛,然后侧过身子面朝他,用自己不太能用力的手虚虚搂住他的腰,撒娇地说:“殿下,你抱抱奴才行吗?抱抱奴才!”
“真拿你没办法。”
口嫌体正直的太子殿下弯下腰,避开她上头的右手搂她的腰,将她完全拥入怀中。
感受到他紧致的力道,埋在他腹中的小贝偷偷扬起嘴角。
谁说开口撒娇和提要求的人就是被需要的人呢,可能等着被开口要求的,才是更需要的那方。
……
在平稳的步辇上,被樊沉兮抱着,鼻息间全是他的气味,让仇小贝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就睡了过去。
他的存在,就是她最安心的港湾。
隐隐约约,好似有什么东西挂在了她脖子上,贴在她胸口,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她因为对熟悉的味道没有任何戒备,哪怕感觉到什么,也没有醒来。
等她被轻轻推醒时。她已经躺在殿下寝室的床上了,李公公面对微笑地看着她:“小贝子,等会再睡,林太医过来了,先让他给你瞧瞧。”
仇小贝狐疑地瞄了眼李公公,虽然他之前对自己也不错,可从未像现在这样,眼里冒着诡异的柔光,跟她是他亲孙子似的。
总不会失踪两天,李公公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
打了个寒颤,仇小贝左手撑着坐起来,见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囚衣。
“殿下嘱咐了,热水都备着,等您醒了就可以去梳洗了。”观察力很强的李公公马上解释,还端来了水让她喝两口。
仇小贝尴尬地笑笑,之前在步辇上,就这么脏兮兮地跟樊沉兮抱在一起就算了,现在还这么躺在干净的床上。
她不太好意思地抓抓领口,摸到脖子上有两条链子,一条红绳编制,一条银做的链子,她抓出来一看,一块是母亲给她的,另一块就是那羊脂白玉,她当时身上没别的能用作太子的信物,不得不把羊脂白玉塞给应书榕。
现在,又好好地回到她脖子上了,她下意识地握住玉面,心里又甜又酸,涨涨的。
李公公让人去请林太医进来,仇小贝趁机左右看看,略带着迫切:“殿下呢?”
“刑部这么大的事,殿下把你送回来后,就去见皇上了。”
仇小贝没能马上见到樊沉兮有点失落,可想到皇上的反应,轻笑道:“希望皇上不会气死才好。”
“我倒是比较奇怪,殿下怎么没被你气死。”
接话的自然是一本正经永远严肃的林子亦,肩上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然后在床前站定,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教书先生看着不听话的学生:“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孕夫的自觉?没事乱跑什么?跑也就算了,还能被人家逮到牢里做替身,差点连自己脑袋都保不住,怎么,想感受一下一尸两命的滋味?”
仇小贝:“……”
论毒舌能力,林太医才是魁首吧?
“我,我这不是那啥嘛……咳咳,太医,我觉得胸闷气短头痛,你快来给我看看!”
她捂着胸口倒在身后的软枕上,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
林子亦把唇抿成直线,大概是被自己的病人给气得不轻,不过他到底还是走了过去,给她把脉,确认孩子没有太大问题,再给她检查肩膀上的伤,手在她肩关节那摸了摸,然后用力居然将她给卸下来了——
“啊!”
“叫什么叫。”又迅捷地给她重新把骨头接回去后,林子亦瞪她一眼,“你那骨头歪了,我给你重接了一下,已经没事了,接下来敷点药,过两天就好,还好是回来了,再拖个两天,你就当个独臂太监好了。”
感受到林太医今日脾气特别暴躁,仇小贝不敢抗议要重新接骨为什么不先告知她一声,只能泪眼汪汪的用眼神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