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转身,他脸上的笑容就立马落了下来。对于钱程来说,家人就是他的底线,如果这件事情真是钱景做的,那就别怪他大义灭亲了。
虽然视频里的画面看不出其他信息,但钱家几辈都生活在京市,几十年的经营下来,也攒下了一些人脉关系,三教九流的朋友着实不少。不过是近几年钱程专注于事业,所以才减少了联系。
这不,钱程出了门,找了几个朋友一打听之下,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开摩托车的那个人,叫做付大刚,经常在隔着许婉儿买菜的市场几条胡同的地方出没,是那一片有名的混子。付大刚爹妈走的早,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再加上他又惫懒,连份正经的工作也不肯找。到现在都快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整日里无所事事,到处乱晃荡。
可前段时间,这个混子付大刚,却骑了辆摩托车回来!
“嗬,您是没瞧见,当时整个胡同里都震惊了,大姑娘小媳妇儿,老少爷儿们都齐刷刷的出来看热闹——那付大刚谁不知道啊,大混子,就这人,还能买得起摩托车呢!”
帮忙打听消息的朋友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就跟他亲眼见着了似的。钱程嗫嚅了下嘴唇,然后转头看了看钱郁,钱郁秒懂,他轻咳了声,然后笑道:“叔,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啊。”
朋友闻言有些意犹未尽的闭了嘴,然后又把自己的话头给扯回到了正题上来。
摩托车在这个年代其实已经不是一个稀奇玩意儿,但像付大刚那样的人能买得起一辆摩托车,确实是一件值得人怀疑的事儿。很快,胡同里就起了传言,有人说大刚出去和朋友做生意,发了大材,现在已经是老板咧!还有人说,这辆车说不定是他偷来的,谁不知道他从小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啊;更有甚者,说大刚傍上了个富婆,这辆车就是买来给他的交通工具。
当然,这最后的那个猜测,很快就被人给反驳了,拉倒吧,就他长的那副磕碜样,哪儿来的富婆能看上他啊。
不过不管怎样,这辆车却的的确确是付大刚所有,他本人也不止一次的和大家伙吹牛,说摩托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打算在内环买套房!
付大刚的日子肉眼可见的得瑟了起来,可没过几天,就有邻居看到他推着摩托车,表情慌张的进了家门。紧接着第二天就有人找上了门,然后屋子里乒乒乓乓的一阵响,还隐约有闷哼声传出来。胆小的邻居们愣是把门给闭的紧紧的,直到付家没了动静,才试探着往那边看了看。之后连着好几天,付大刚都没出过门,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钱郁听到这儿,脑海里已经隐隐约约勾勒出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无非是有人花钱找了付大刚,让他去撞许婉儿,可没想到许婉儿下意识就躲过了这场“意外”。于是他背后的人就不干了,花了钱没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可不就得上门去找付大刚的麻烦。
钱程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说实在的,这次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计划的非常粗糙,压根儿就不像钱景那样的人能做的出来的。
可钱程也怎么也想不到,除了钱景对钱家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以外,还有谁会对自家有龃龉呢?
“爸,你工作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回去的路上,钱郁问道。其实也不排除是钱程单位的人对他有意见,然后对他们家下绊子。
钱程把所有可能的名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没有。工作上的那些人里头,虽然有些政见不合,或多或少有些矛盾,但还不至于恨我恨到要对家里人动手。”
“那你说,会是钱景做的吗?”除了他以外,钱郁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钱程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眼睛盯着前方一动不动。钱郁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长风衣的人靠在车边,正盯着他们看。
仔细看,那人的面容还有些眼熟——几乎是电光火石只见,钱郁就叫出了声来:“钱景?!”
风衣人——钱景嘴角的弧度往上扯了扯,他主动的踱步过来,对着钱程说道:“大哥,好久不见了!”
说完又转身面向钱郁:“这个就是我的小侄子吗?看起来……大哥你没把孩子给教好啊,怎么能对着长辈直呼姓名呢?”
钱程面色沉了沉,不动声色的开口道:“的确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