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妻室,可以和离,可以休弃,没必要给自己戴顶绿帽子。”沈秀说着。
曾鸣夏冷笑,道:“和离也好,休弃也好,子嗣都是无法抛弃的。带着三个拖油瓶,哪有名门贵女愿意嫁他。”
这就是人心狠之处,没了拖油瓶,曾泽秋容貌出众,想娶个名门贵女就容易多了。
带着三个拖油瓶,尤其是两个儿子,嫡子不嫡子,庶子不庶子的,嫁进来当后妈,多恶心啊。
而想彻底抛弃妻女,又不想受众人指责,那只能是女方不忠。不忠女子所生的孩子,被质疑血脉,一并赶走。
“后来呢?”沈秀问。
曾鸣夏道:“他如愿娶到吏部尚书的庶女……”
“吏部尚书?”沈秀突然打断,“是不是姓年?”
曾鸣夏微微一怔,道:“是,正是姓年。侧妃认识?”
沈秀脸色微沉,却没有回答,道:“那你现在,怨吗?”
她当然知道年尚书,算是朝中的长青树。
当年参沈家的奏本就是他写的,印象深刻。
“怨,又有何用。”曾鸣夏低下头,“我的母亲怨,怨到死,结果呢,儿子亡故,女儿只得卖身为奴。”
沈秀道:“所以,你要活着。”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曾鸣夏说着。
沈秀听得点点头,她认同这种说法。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才拥有无限可能。
不自觉得打量曾鸣夏,十八无丑女,年轻就是资本,但是年轻的曾鸣夏,五官平常,就是打扮好了,也只能说清秀。
按理说,父母皆是美人,女儿也该是美人。
“唉……”沈秀轻声一叹。
美貌是一种武器,有时候比智慧的用处还大。
曾鸣夏道:“侧妃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信,为何不信呢。”沈秀说着,突然问:“我听你说话,条理清晰,你应该是读过书的。”
“我跟着母亲,读过诗书。”曾鸣夏说着。
沈秀细细观其神色,回答之间,自称我,并不称奴婢。
落难的千金,心中无限恨怨。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安心当个奴婢的。
“她的卖身契应该在永寿郡主王府吧。”沈秀突然问王总管。
王总管惊讶,道:“应该在郡王府。”
“那就劳烦你走一趟,拿我的银子去,把她赎身出来。”沈秀吩咐道。
王总管想了想,道:“侧妃的意思,是要把她的身契拿到平湖秋月吗?”
韩骁虽然还是永寿郡王,但是永寿郡王府的主母却是吴氏。真想把曾鸣夏收做丫头,身契一定要握在手上。
沈秀看他一眼,语中很是无奈,道:“拿进王府做什么,我又不是王府主母。拿到身契后,就去官府一趟,给她自由身。”
此言一出,屋里众人都是一怔。
曾鸣夏更是惊讶的看着沈秀。
“我身边并不缺丫头,倒是少个义妹。”沈秀说着,“把东厢房收拾出来,以后她就是我的妹妹了。”
王总管惊的说不出话来,连答应都忘记了。
本以为也就是提升为一等大丫头,没想到直接认义妹了,这是什么走向啊。
曾鸣夏跪了下来,语气坚定道:“我定为侧妃效犬马之劳。”
沈秀等的就是这句话,道:“记住自己说的话。”
“定不负侧妃。”曾鸣夏说着。
沈秀对音儿道:“你带鸣夏去收拾一番,所有花销皆从我的嫁妆里出。现在府里事多,对外也不要多嘴。”
这个义妹小姐,全是她个人的行为,自然要自己买单。
只希望曾鸣夏不要让她失望。
“是。”音儿应着,心中也是万分无解。
要说是同情曾鸣夏的遭遇,感觉也不像啊。
王总管和音儿各自忙碌,曾鸣夏也跟着去了东厢房一起收拾。
沈秀却不禁轻轻叹口气,收个义妹也就是多份花销,她并不缺钱。
只希望这一步棋留下,将来真能如她所愿。
傍晚时分,王总管和音儿忙碌完毕。曾鸣夏自由身己恢复,东厢房也收拾妥当,家具铺阵首饰全部都有。
唯一少的就是衣服,音儿己经让尚衣局的人来量了尺寸,尚衣局就是赶工,也要三天后才能送来第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