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她死,血咒破,扶夜便可重见天日。
所以,她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她的处子鲜血,用来封印了扶夜。
“砰!”
桌子被她用力掀翻,她站起来,瞪着南宫陌,眸中闪烁着几丝恨意,“没错,我已非完璧之身,但是南宫陌,我要告诉你,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干净,但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脏!南宫陌,你的一夜,我的一生!”
说完,她转身,狂奔着离去,碗盘摔落一地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南宫陌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云姜离去的背影,走时她那句话依然回荡在耳边,你的一夜,我的一生……
没错,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夜,但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或许就是一生,她走了,狂奔离去时的背影是那般决绝苍凉,南宫陌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剜空了,空荡荡的,好像丢失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感觉呢?这感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和小云儿分别的那天,那种撕心裂肺,手心与手背分离的痛,让南宫陌再次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猛地站起身来,想要把她追回来,却只迈出了一步,就再也挪不动步子,他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云姜离去的方向,右手狠狠攥紧,然后松开,攥紧,再松开。
这一段距离,好似天涯般遥远,他竟然迈不出勇气来,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南宫陌站在原地,忽然有点看不起自己,他是个男人,却顾虑太多,瞻前顾后,令他连把一个女子追回来的步子都迈不出来。
这一刻,南宫陌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
云姜跑出了小木屋,又跑到了小溪边,然后跑进了小树林里。
起初她还是狂奔着,后来慢慢的放下了脚步,再后来,她站在原地,默默地等了很久。
却没有等来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南宫陌没有追上来,她站在原地,回头一直看,心里期盼着南宫陌能追过来,然后他们相视一笑,然后和好如初,但是南宫陌没有来,他居然没有追上来。
云姜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年前,被全世界抛弃的那天,被全天下抛弃的那天,整个世界都是那般荒凉冷漠,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孤独中猝死。
她死在绝望中,死在孤独的深夜里,死在那些旁观者冷漠的目光中。
抱着自己的双臂,她缓缓的蹲了下来,把头深深在双臂间,哭了起来。
她想起了扶夜,想起了自己用血咒封印扶夜的那晚。
那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她坐在香檀木的大床上,身穿一袭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盖着湘红的盖头,静静的等着新郎到来,桌上的两杯合欢酒,早已被她下了药。
应酬结束,扶夜红着脸,带着几分微醺返回新房中,嘴角带着满意的笑朝她缓缓走来,这一刻,她因为紧张而将小手攥紧了。
两杯合欢酒都被下了药,她随意选了一杯,与扶夜共饮,火红的烛光摇曳着妖娆的身姿,扶夜温柔的亲吻着她,缓缓褪下那一袭华美的嫁衣,顺着她粉色的唇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寸白皙的肌肤。
扶夜挺身而入的那一刻,泪水浸满了她的眼,处子之血融入扶夜之身,她喃喃自语口中念念有词,一霎间,血咒盟订誓约,扶夜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双眸自漆黑变为血红,趁扶夜不备,她用早就准备好的锁魂金线,深深地穿透了扶夜的锁骨,一百零八枚定魂针,尽数钉入扶夜身上的每一处穴道,将他彻底封印起来。
新婚之夜,处子之身,成就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血,背叛,泪,嘶吼,喜庆的新房,被鲜血染红。
最终,占尽先机的她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她把扶夜,封印在夜枭宫掌门禁地的万古寒潭之中。
扶夜原本是可以杀死她的,在被她推入万古寒潭的那一刻,扶夜是可以将她也一同拉入万渊黑潭中,但他终究还是放弃了,他的指尖触碰到了火红嫁衣的裙摆,只需要一用力,就可以将她一同拉下来,却又在一瞬间,似被火烫着一般,颤抖着松开。
她想,或许扶夜是真的爱她,或许,扶夜是不敢,她不知道扶夜在怕什么?怕伤了她的性命么?呵……,她曾不止一次的听扶夜说起,说她的命是全天下最珍贵的,说他在自己她的身上花费了多少时间和心血,她不知道扶夜将她从南楚擒来究竟有何目的,但她知道一定不单纯,扶夜大费周章,在她身上花费整整十年的时间和心血,不可能只是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