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宣纸揉碎,掌心燃起一团小小的火焰,纸张霎时间便灰飞烟灭。
众人跪拜,“教主圣明。”
……
入夜。
子时。
云姜只乘坐骑宠小黄,便独自一人悄身离开大营,前往湖心小筑。
船上灯火通明,在漆黑的夜空中增添了一抹温暖的余韵,船立于湖中心,岸边有一叶扁舟,云姜没有坐上小舟,而是骑在小黄身上,小黄纵身一跃,堪堪掠过了半条小湖,踏入大船之上。
此时的小黄已有骏马般大小,成为了云姜的私人骑宠,云姜带着小黄,推开门走进船身中,只见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葡萄美酒,而南宫陌早已等候多时。
“好久不见。”云姜淡淡一笑,让小黄留在门外守候,走到桌前坐下,伸手倒了杯酒,她举着酒杯,却迟迟不动,只是眉头皱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却又淡淡一笑,仰脖一饮而尽,“看到你现在过的很好,我也就放心许多。”
见云姜喝了酒,南宫陌脸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的问,“能否请教主撤兵?”
云姜脸色微变,“砰!”手中酒杯重重置于桌上,“我还以为将军今晚约我来此,只谈风月,不论国事!没想到还是谈了公事!”
“能否撤兵?”南宫陌又问。
“不行!”云姜眉头一皱,“现在要我撤兵,南宫陌,你这是要我死!后有援兵,我已无退路,此番,若不能称王,那便只能落寇!”
“称王之路,于你而言,就那么的重要?”南宫陌看着她,眸中有复杂的情绪在窜动着,“哪怕是要天下苍生都陪着你一起流血,也要踏上这条称王之路?”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既不是圣母在世,为何又要在意天下苍生的死活?南宫陌,别和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此次若不能一举夺宫,那么死的人就会是我!”云姜怒声说道。
她早猜到南宫陌约她前来是为了劝降,或许,还布置了什么阴谋陷阱等着她,但她还是来了,明知山有虎,还是往那虎山行,只因为想见他一面,看他一眼的渴望是如此的迫切,即便是鸿门宴,她也要独身赴了。
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小女孩的天真,傻傻的幻想着,或许南宫陌也想她了,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她见一面,自欺欺人的这么想着。
“你怎么会死?你武艺高强,手握南疆秘术,从来只有你杀人,何时又有人真正的威胁到了你?你若撤兵,必定能全身而退,你只是舍不下那份对权势的渴望罢了!你要攻占楚宫,却不知天下苍生因你的贪婪而流了多少血!”南宫陌怒声说道。
其实,他最关心的还是小云儿,怕楚宫一旦被攻陷,小云儿将会陷入危险地境地中。
即便小云儿现在对他很差很差,冷言冷语,甚至连他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但她毕竟是小云儿啊,南宫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有危险。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所以,若非要选一个人来辜负,那么,他辜负的那个人,怎么样也不会是小云儿。
“哈哈哈……”云姜仰头大笑起来,笑的直拍桌子,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南宫陌啊南宫陌,你果然是全天下最不了解我的人,讽刺啊讽刺,我此生最信赖的人,却对我存着最大的偏见。”
“你笑什么?都到了这一步,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南宫陌也是气极,“这段时间以来,你攻破南楚十三座城池,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战火中,你数过么?你杀了南楚十三位朝中重臣,有多少人因你的杀戮而妻离子散,你数过么?云姜,够了,你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停止吧,不要再继续了。”
“对,我攻破了南楚十三座城池,但我告诉你,我只杀敌军,不动城中百姓,我南疆大军严令禁止,从未伤过任何一名无辜百姓。我杀了南楚十三位朝中重臣,因为他们该死!每一个都死有余辜!你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你没有资格评判!南宫陌,既然误解已深,那便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就此告辞吧!”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开。
误会已深,如同顽疾入骨,早已无药可医,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之间除了争吵和误会,在也剩不下其他,她转身,伤绝欲走。
就在这时,南宫陌忽然拍案而起,幽黑的眸底如寒冬般冷冽,“走?事到如今,你还走得了么?酒中有毒,房中有暗器,船上有机关,水中有埋伏,我手里还有剑!一次次的心软,造就了如今一桩桩的血案,云姜,时至今日,我已不能再对你心慈手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