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身姿背影如谪仙般出尘的男子,她一时想不到他是谁,最开始她以为是洛恒又带她回到药娘的竹舍来了,可是,待看到男子转过身来,不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男子,一身银白直裰长衫,清澈的眼,如墨勾画的眉,眼神温婉淡然,逆着银色月光里站着,宛若谪仙一般!绮真脑中不自主涌出一句话:陌上谁家少年郎,满身兰麝扑鼻香!
见东方贤闻定定的看着自己,绮真不觉脸上一红,害羞的垂下头,轻轻说道:“方才唐突了!”
她一开口,不光东方贤闻惊住了,连她自己都吓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满脸的不敢相信。
她不是被姐姐毒哑了吗?怎么又能开口说话了!
她怔怔的看着同样一脸惊愕欢喜的东方贤闻,脑子里瞬间涌进了断片的记忆,她想起了自己明明是被玲儿推下水了,怎么又会出现在了药娘的院子里?而这个谪仙般的男子又是谁?他怎么会吹奏现代人的歌曲,这首《水调歌头》不是只有自已知道吗?
突然,她想起,这首曲子她曾经做为离别的礼物送给过一个人!
绮真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惊讶道:“莫非,你是东方贤闻?!”
东方贤闻自从回身后看到绮真能开口了,心疼似乎也一夜间全好了,心中的狂喜让他无法言喻,他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欢喜的看着绮真,直到她开口问他,他才回过神来,冲绮真扬唇笑道:“正是在下!”
在没有见到东方贤闻之前,绮真想像过他的模样和与他见面的方式,没想到今天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他了。
而东方贤闻,天天做梦都想着绮真快快好起来,没想到今天在自己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突然就好了。
两人都被对方惊到,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皆傻傻的呆站着,直到药娘娘听到绮真说话的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
药娘上前看了一眼绮真的眼神,脉都不用把,转身对东方贤闻道:“终于没事了!”
然而东方还是不放心,一定要药娘帮绮真好好看看,药娘无法,重新把绮真把脉,她摸着绮真的脉博,手不由一抖!
东方守在一旁急切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好全了?”
药娘看了一眼绮真,再看看东方满脸的希翼之色,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嗯,心疾已好,嗓子也没事了!”
绮真的突然好转,让东方欢喜不已,然后,对于他的询问,绮真却半个字也不愿多说,既不告诉东方是谁毒哑了自己,也不说是谁要致她于死地!
东方与药娘多问一次,绮真的神色就要黯淡几分,最后,东方怕她心里有负担,即使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不再问她二句。
他想,她现在能重新活过来,已是上天对他的最大恩赐,他又何必强求其他!
只是从八月十五晚上后,每当东方邀请绮真再次开口唱曲,绮真都是推辞不愿意,只说她不会唱曲!
东方看着她极力遮掩的样子,心里涌起无尽的酸涩,她明明就是那日在太子府唱歌的那位天籁歌者,为何要隐瞒自己会唱曲的事实,到底,她在顾忌什么?
这一切的疑问都被东方藏进了心里,他只愿意看到绮真的笑颜,至于其他,真的对他不重要。
绮真病好后,东方准备带她离开,父皇已派人催促过他好多次,鑫国与祁国开战在际,眼下父皇最是需要他的帮助。
可是,绮真在听说东方要带自己去鑫国后,却不同意,她说,她要京城找洛恒。
绮真并不知道自己病了快两个月,她竟然对自己病入魔障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东方怕她知道自己魔障后的病症后会难受不堪,也没有告诉她生病的事,所以,绮真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河里被东方救起,然后送到了药娘这里医嗓子,前后左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她想,自己十多天不见了,洛恒肯定为自己着急了。
所以,病好后她一直急切的要回京城去找洛恒。
东方拗不过她,然而父皇那边他也不敢再推辞,只得答应昨天一早就送她回京城,而他自己则要赶回鑫国去。
临行前,绮真被药娘叫到房内,把合婚庚帖交还与她,绮真看到药娘手中的合婚庚帖,欢喜得不得了,她原以为庚帖在沉水时已浸化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完好,只是字迹被水晕化了些。
她宝贝似的把庚帖收好,向药娘谢个不停,药娘看了她一眼,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她叹息一声道:“如意,你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你自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