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她的手臂上竟然长满了一块块的红斑,她不觉皱起眉头,昨天洗澡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身上这些红斑,怎么这么突然?
一旁的香清已急疯了,她顾上其他,连忙扒开了绮真的外衣,去看她身上的肌肤,心里默默念叨,菩萨保佑,姑娘千万不是惹上了瘟疫!
然而,待看到绮真全身长满与瘟疫症状一模一样的红斑后,香清几乎晕了过去,自己一再提防,奈何姑娘还是惹上了!
到了此时,绮真也明白了过来,她突然用力推开香清,严肃道:“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远的,不要再与我呆在一个房间里了,也不能和我同坐一辆马车。”
香清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心乱如麻的看着绮真,不知道要怎么帮她?下一刻,她转身死命朝外面跑去。
绮真知道她是去给自己找大夫了,她关上房门,来到梳妆台前,静静的看着自己一身的红斑,眼神渐渐深沉起来……鑫国的使臣听闻绮真染上了瘟疫,都急得坐立不安,随行的大夫只能给她把脉,却不敢去察看她身上的红斑,毕竟男女有别。
绮真的脉像虚浮无力,脉弱如棉,让大夫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鑫国使臣们赶紧商议对策,最后一致决定,加快行程,把绮真送到鑫国医治。
又连赶了两天的路,绮真的疫症更加严重了,浑身上下,全部长满红斑,连脸上头发缝里都是,时间一长,红斑竟然开始溃烂流脓水,模样甚是可怕。
而她本人,更是陷入昏迷中,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香清每日坚持守在她身边照料她,看着绮真一天比一天严重,香清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绮真得病的第三天,鑫国使臣一行终于赶到了祁国的边界,眼见马上就可以到达鑫国境内了。
马车里,绮真醒了过来,她吃力的开口问香清她们到哪儿了?
香清扶她坐起身,忍住眼中的泪水,假装开心的指着窗外道:“姐姐,前面就是荷花镇了,听大人们说,过了这个镇,就是鑫国境内了,到时会有最好的大夫帮姐姐治病,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到最后,香清的喉咙不觉间硬了,她看着如今面容全毁的绮真,心里伤心极了,姐姐是歌女的身份被送去鑫国,如今这个模样,既使疫症好了,只怕到了鑫国也会受人嫌弃。
听到明日就可以到达鑫国,绮真眼眸微动,闭上眼休息,让香清到了荷花镇再叫醒她。
又昏睡了一天时间,等到香清叫醒她时,已是翌日的傍晚时分。
穿过荷花镇,就是鑫国境内了,但这中间是一片密实的森林,没有客栈落脚,晚上还有猛兽出没。
看到绮真如今的样子,使臣们不敢连夜赶路,只是留在荷花镇留宿一晚。
一行人来到荷花镇上唯一的‘荷香客栈’,小小的镇落上的居民突然看到涌进这么多马车人群,都忍不住跑出来交头接耳的察看。
绮真被香清搀扶着下马车时,脚下无力,摔倒在了地上,一阵风刮过,拂开了她遮面的白纱,周围围观的百姓看到她满面的红斑,还溃烂恶心得很,不禁一个个惊呼出声,有人忍不住惊恐道:“呀,她脸上的红斑好像是瘟疫的症状,大家离远些!”
客栈的店家看到突然到了这么多人住店,高兴的连忙出门亲自相迎,但等他听到人群里的声音后,吓得赶紧缩回去,面色不愉的对使臣道:“小店太简陋,恐怕招待不周全,客人还是去其他地方投宿吧!”
使臣的面色瞬间暗下来,他气恼的上前掏出令牌,冷声道:“开着店铺却不愿做生意,是不是要本官帮你关门大吉?”
店主见到令牌,顿时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有来头,连忙低头哈腰的把众人迎进店里。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也有眼尖的看到了使臣拿出的令牌,咋舌道:“呀,原来是出使祁国的鑫国使臣,这可得罪不得,咱们快散了吧!”
人群中,有一个人一直盯着绮真一行人看着,由始至终不发一言,最后悄悄消失在街尾处……客栈里,香清端上熬好的汤药喂绮真喝下,可绮真竟然连吞咽都难了,药汁到了嘴里,又从嘴角流出,竟已病入膏肓,药石无用。
香清‘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了,她慌乱的帮绮真擦拭着嘴边的药汁,不死心的再次给绮真喂下药汁,可是,任凭她如何努力,汤药一到绮真嘴里,还是会一滴不剩的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