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柏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安慰一个一心求醉的人,只好又将云敏昭空了的杯子里倒上酒,既然决心想醉了,就好好的醉一场吧,仇立坐在一边低着头一只手紧握着杯子,大概是想起了云敏昭经历的种种,手上在一用力,杯子应声碎了。碎裂的杯子落了一地,瓷白的杯子上带着点点的血迹。
在安静的屋子里,杯子碎开的声音,将宁柏竹下了一跳,他转过头看去,只见仇立的手里满是鲜血,鲜红色的血液顺着指尖流下来滴在地上,混着酒水有一种让人触目惊心的感觉。
“怎的这般不小心,我帮你包扎一下吧。”宁柏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只觉得背上的伤口也跟着疼了起来,他站起来,刚想要去拿金疮药跟纱布,却被仇立叫住了。
“宁掌柜,不用了,一点小伤不用在意的。”说着,抓起小几上的酒坛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然后又往自己嘴巴里倒了一大坛,酒水顺着仇立的脸上流下来,打湿了整件衣衫。
仇立这般张扬疏狂的样子,与宁柏竹见过的温润如玉的男子完全是两个样子的,这样的男子带着一点大漠孤烟的气势,大抵南郡这个地方也是某个边塞的小城,只有在那里待久了的人,身上才会有这样的味道。
第66章 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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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好酒,难怪昭儿没喝多少就醉了呢!”仇立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样的美酒了,赞叹之声溢于言表,浮华楼里的酒都是宁柏竹亲自动手酿的,见自己请来的客人这般夸赞,宁柏竹面上也是眉开眼笑的样子。
“那是自然,放眼京城,还有哪家酒楼能够跟浮华楼里的比!”宁柏竹说这话倒也不是吹嘘,别说是京城的酒家,就是宫廷里上供来的宫廷用酒恐怕也没有宁柏竹这里的酒醇香浓厚。
“不知道有没有跟宁掌柜说过二皇子跟昭儿的事情,二皇子的母妃在生二皇子的时候就难产死了,虽然后来宫里并没有仔细彻查,可是谁都知道是皇后在背后搞了鬼,当时有一个新晋的妃子叫晨妃,她是昭儿的母妃。晨妃看二皇子可怜,就斗胆向皇上要了二皇子养在身边。”
“那时候皇上也正在苦恼着这个问题,见晨妃来向自己请求将孩子养在身边就没有拒绝,毕竟你知道的,新进宫的妃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再加上晨妃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本就没有心思参与宫中争斗,皇上同意了晨妃的请求,将二皇子交给了晨妃。因着有一个二皇子在身边,皇上来晨妃宫中的时候就多了,同年晨妃就怀孕了,第二年昭儿就出生了。”
宁柏竹想要插嘴问一句,但是仇立似乎根本不想给宁柏竹问问题的机会,只是稍微做了停顿就开始讲下面的故事。
“虽然大家都认为一个小小的晨妃根本不可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可是二皇子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人,皇后心里还是很忌惮的再加上小时候的二皇子是一个天资非常聪颖的孩子,几乎是学什么会什么,就连骑马猎术都是样样精通的,所以当二皇子一点点长大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以皇后为首的大皇子一党便开始动起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在一场宫斗中昭儿不幸被列为了第一个排除异己的对象,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是一个女孩子罢了,长大之后终是要远嫁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昭儿!”
仇立忽然变得非常的痛苦,当伤口被剥开,看到的并不是已经愈合的伤口,而是已经化了脓的旧伤,大概是长久不见阳光这些伤口都已经开始溃烂了。
“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这些事说出来也是不会让自己痛快的。”宁柏竹从不是一个能够与人分享难过的人,他天生乐天并不是自己真的不会难过,而是他学会了如何遗忘让自己难过的事情,就如同背叛了自己的男朋友跟闺蜜,自己不是不恨他们,而是学会了忘记。
“今日不与你说,怕是没有再机会找人说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就勉为其难的听吧!”仇立似乎也意识到了宁柏竹不喜欢听这些,但是气氛上来了,有些想要说出口的话,已经抑制不住的冒出来了,这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这是仇立破天荒地头一次感觉到,他虽然性格暴躁冲动了一些,但是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宁掌柜应该知道围场狩猎是皇宫每年都会举行的娱乐项目,那时候几位皇子公主也到了可以参加围猎的年龄,昭儿最是喜欢这个项目了,谁让他从小就跟个男孩子似的上蹿下跳的,皇后也是知道昭儿最喜欢这个娱乐项目了,所以对昭儿的马匹动了手脚,只要一闻到血腥味便会发狂,发狂的马儿带着昭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