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余宝音得丁氏喜欢,才有好日子过。
她这三天没做饭,不见余宝音人影,她是在隔壁蹭饭吃。
寻常人家,一般是重男轻女,余家倒好,重女轻男。
顾芸娘笑了一声,“不怕。你忘了?娘说过会保护你!”
余多味绞拧着手指头,最后还是乖乖拉开门闩。
顾芸娘提着余宝音,丢到门外。
“你好好反省一下,哪里做错了。什么时候给我和多味道歉,你就什么时候进屋!”
余宝音心里发慌,恨意却汹涌而至,这个顾芸娘,想要她道歉,没门!
她猛地爬起来,朝顾芸娘冲过来,抓着她的手一口咬下去。
顾芸娘慌张地抓着挂在门边的抹布,塞进余宝音嘴里。
余宝音指甲抓破顾芸娘的手。
手臂上破了几道口子,冒出鲜血。
余宝音快气疯了,这贱人敢拿抹布堵她的嘴!
“呸!顾芸娘,你敢赶我走,你睡着了,我就拿刀砍断你的脖子!”
她一脸凶恶,脸色都有些狰狞。
不等顾芸娘开口,扭头跑去隔壁告状。
顾芸娘摸着自己的脖子,窒息感翻涌而来,她几乎听见脖子被勒断的声音。
手脚发凉。
余多味见顾芸娘脸色发白,小手牵着大手,拉着她进屋。
闩上门。
“娘,我们把门闩上,奶就不能打我们。”余多味稚嫩的声音响起,安慰顾芸娘。虽然是如此,他的手紧紧抓着顾芸娘,心里对丁氏充满恐惧。
顾芸娘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冒上的寒气,告诉自己,那都已经过去了。
“娘不怕,螃蟹已经好了,我们今天中午就吃螃蟹,怎么样?”顾芸娘见余多味小鸡啄米般点头,不由一笑,连忙去厨房。螃蟹蒸了一刻钟,已经熟了,再蒸久一点,肉质不够鲜嫩。揭开盖子,螃蟹变成红黄色,她装在盆子里。
重新刷锅,洗干净几块姜熬水,待会喝下去散寒,免得腹痛腹泻。
“走,我们去吃螃蟹。”
顾芸娘端着螃蟹放在堂屋桌子上,特地点上油灯。
她拿出一个扳断蟹腿,剔出蟹肉,放在余多味碗里。掀开壳,蟹黄丰满,她拿着小勺子挖出来,喂到余多味嘴里。
余多味慢慢的品尝,担心一口吞下去,味道没有尝出来就没了。
这种东西对他们家来说太珍贵,要小口小口吃。
“好吃吗?”
余多味伸出舌尖舔着嘴唇,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好吃!”
顾芸娘会心一笑。
拆两只蟹肉给余多味。
“不能吃多了,会肚子疼。晚上我们用玉米面包苜蓿吃。”
“好。”
余多味抱着碗,津津有味的吃着蟹肉。
顾芸娘吃一只,剩下的六只,隔餐就不好吃,她将蟹肉全都拆下来,拌着蟹黄蟹膏,炒成蟹粉。这样能保存几天,不过时间越长,鲜味儿越淡。
两个人喝完姜汤,顾芸娘就炒蟹粉。
装在瓦罐里,等凉了,再湃在井里。
留一些,晚上拌面吃。
隔壁丁氏将饭菜摆在桌子上,三菜一汤,一盆红薯拌饭。
余洪川坐在上席,曹氏拉着自己六岁的儿子坐在左边,丁氏坐在右边,余宝音不敢落座。
她看着桌子上一碗肉,大骨汤,馋的口水直流。
余宝音挤出几滴眼泪,说顾芸娘的坏话,“奶,您得给我做主,顾芸娘她不是个人,摔我就算了,她还打我,往我嘴里塞抹布,还说要把我赶走。凭什么赶我走?这是我的家,和她有啥关系?要走也是她滚蛋!”
丁氏给余洪川盛一碗饭,自己盛一碗吃,没有搭理余宝音。
余宝音真的委屈了,心知丁氏唯利是图,不会轻易帮她出头,抽噎道:“她都没和我爹入洞房,霸占着我爹的家产,改天和野男人跑了,将屋子给卖了,我们姐弟俩上哪里讨公道?”
丁氏手一顿,脸色难看。
曹氏也不禁看余宝音一眼,原以为是个没脑子的,倒没想到还有几分急智。
丁氏放下碗,就要去找顾芸娘算账,将地契要回来。
“坐下吃饭!”余洪川话落,瞥一眼丁氏。
丁氏不甘不愿的坐下。
余宝音听她爷发话,连忙坐下,拿着碗盛一大碗冒尖的饭,用力压一压,又盛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