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洪川双手抖的厉害,他六神无主,想去苏府。
曹氏连忙抓着他,“爹,他们一定会把娘给处置了的,你去了也见不着。小妹连娘都敢害,我是怕了她,不敢和她在一起生活,就怕她哪天再起害人的心思,将我们一家子推出去给她顶罪。她今儿十五了,娘的事情不会传出去,就……就当娘是出去给亲戚干活,要一年半载再回来,咱将小妹找户人家嫁了!”
曹氏心里恨毒了余秀兰,可不会给她找户好人家,让余秀兰好过,回来找她报仇!
她要将余秀兰给卖了!
卖得远远的,再也回不来梨花村!
余洪川哪里能同意?
“你娘都去了,将她死的消息瞒下来,一个个都不给她披麻戴孝。她在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生养你们一顿,她去的不光彩,你们连戴孝也不愿意?你们让她在地下咋瞑目?”余洪川恨啊!恨自己的无能,没有管好一个家,才一个个的遭罪,又不能给他们讨公道!
丁氏这件事能怪谁?
他早就知道这一大家子容不下顾芸娘,处处针对她,哪里料想到要人命的地步!
他们将顾芸娘卖给余有财还没有吃够教训,现在白白丢了命,罪有应得,他上哪儿给她讨公道?
余洪川瞬间苍老了。
曹氏心里着急,“爹,小妹十五了,给娘守孝,她就十八。之前她出事,就不太好说人家,等留成老姑娘,谁家还要她?就……就瞒下来两个月,等小妹嫁出去,就说娘病死了,咱们家再给她戴孝!”
顾芸娘现在还是余家的人,如果再嫁给苏景年,丁氏可不能出事。
苏景年不可能留下丁氏的命,他是要警告他们,谋害顾芸娘就要付出代价!
而丁氏的死,后续问题,全都让她来处理。
万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爹,您想要让别人知道娘是被小妹害死的?谁还敢娶她?”曹氏知道村民不可能不起疑,只要丁氏的丧礼没有办,他们也只是怀疑而已,又拿不出啥证据,风言风语,可以不必理会。
余洪川吧嗒吧嗒抽着烟,心里拿不定主意。
余秀兰再怎么害死丁氏,她也是自个的闺女。
再说丁氏都死了,还要将余秀兰给搭进去?
丁氏不就白白死了?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般散了。
余洪川不知道怨谁,只怨自己没有教好孩子。
“你看着办。”最终,余洪川妥协了。
曹氏舒一口气。
反正今后是她当家做主,这个家容不下余秀兰。
余洪川抽完烟,起身去了苏府。
这一回,曹氏没有再拦着。
余洪川第一次来到苏府,青砖灰瓦,朱漆大门,庄严肃穆。
只是站在院外,就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
余洪川上前叩响大门。
门仆拉开门,瞧见余洪川,“你找谁?”
这时,云暮带着侍卫进门。
门仆连忙问好。
云暮点头,径自去往主院。
余洪川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没有见过这等阵仗,那些侍卫身上都配着刀。
他嘴唇蠕动,呐呐道:“找苏景年。”
曹氏是这么称呼的。
门仆古怪的看他一眼,“主子不见客。”
“我找他接我婆娘。”余洪川道:“她被你们主子抓来了。”
“你婆娘是谁?”门仆问清楚了,让他稍等,进去找管家,不一会儿他过来道:“管家说没有这号人。”
不等余洪川再开口,‘嘭’地将门给关上。
余洪川吃了闭门羹,这才想起他平日就是想见余有财,也不是这么轻易,更何况里头住着的是大官儿。
他们一家子得罪得死死的大官儿。
丁氏死了,他甭说看她最后一眼,就连尸身也见不着。
余洪川站在门外半晌,这才回屋。
余秀兰不知啥时候回来,坐在门口,丢了魂儿似的,双眼空洞洞地望着前方,眼泪不断从眼底流出来,双手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你为啥害你娘?”余洪川满腔的怒火,看着余秀兰魂不守舍的模样,最后化为无力,“你娘她咋样了?”
余秀兰听到余洪川的问话,她眼珠子转动一下,看到余洪川,哇的一声,扑进余洪川怀里痛哭流涕。
“死了!娘被一刀刀活剐了!可怕!太可怕了!”余秀兰死死抓着余洪川,绝望地说道:“爹,我不要死!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错了!再也不敢害人了!”